算计
是旁观者清,她也没自己想的那般无欲无求,大公无私罢了。
有欲求,有利益,便有冲突。
因此他们母子间需有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从中调和方为上策。
永宁这个角色扮演得极好。
众人心思各异,又继续看起了名帖,几位公主时不时小声地议论几句,这些都是她们未来学伴人选,她们也都十分好奇。
看完所有帖子之后,李太后发话:“此次入国子监就读遴选事宜交给寿阳和永宁去办。”
众人讶然。
万历虽下旨让东厂负责,但东厂的人毕竟都是太监,是奴才,能负责的无非是些在外面跑腿的事情,有些事情需得主子拿主意,也需要主子出面。
原本万历因李太后反对公主入学,便打算将此事交给陈太后,只需陈太后盯着,万事有他拿主意。
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陈太后,而是陈太后虽为人和善,但从未掌管过宫务,怕被有心人算计。
后来李太后想清楚了,站到他这边,支持送诸位公主去国子监读书,他便打算将这事交给李太后负责。
李太后做事雷厉风行,工于心计,又最为稳妥,他也放心。将诰命夫人召进宫,这一招便看出她绝非假意支持他。
结果李太后直接拒绝了,还提议选个公主负责。
万历一想觉得这主意更好,便请李太后做主择人负责。
李太后指了寿阳公主和永宁公主,但又未明说谁为主谁为辅。
寿阳公主和永宁公主一时怔住,她们还从未办过什么事。
“李太后娘娘为何要大皇姐和二皇姐管事,她们什么都不会,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延庆公主反应过来十分不满,嘟囔道。
寿阳公主是长姐,今年十岁,比她年长好几岁,让寿阳公主管事,她还能理解。
可凭什么让永宁公主管事,永宁和自己同年,只比自己大一个月,平日里看着连自己宫里的宫女都没管好,如何能将这么大的事管好?!
她要能管事,自己难道不能?!凭什么!
“延庆,你闭嘴!太后娘娘安排哪容你质疑!”魏太妃连忙呵斥道,“还不跪下认错。”
看了眼李太后面无表情的脸,延庆公主缩了缩脖子,连忙跪下。这些时日,李太后看起来比以往好说话,对她们也慈爱了许多,她便得意忘形,忘了以前的严苛了。
低头认错道:“还请李太后娘娘不要生气,儿臣一时心急,儿臣知错了。”
李太后没看延庆,一双凤眸似利箭般看向寿阳公主和永宁公主,轻启红唇:“你们怎么说?”
永宁公主起身行礼,说道:“多谢母妃信任,儿臣和皇姐必不辱使命。”
寿阳公主虽没反应过来,但也跟着永宁公主站起身,说道:“儿臣必不辜负母妃信任。”
“好。”李太后只轻轻的说了这一句话,但在场人倍感压力。
李太后未吩咐延庆公主起身,她一人默默跪着。
永宁公主见陈太后欲言又止,魏太妃紧紧攥着帕子不敢说话,又说:“三妹妹出言质疑,并非有心,还请母妃原谅。若要怪便怪儿臣往日太心软,让三妹妹误会。”
她自然不会说自己过去太软弱,能力太差,只能找出“太心软”的借口了。
正所谓士别三日则刮目相看。她都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总之,她改了。
寿阳公主也求情:“三妹妹也是因为太过重视入学之事,才出言冒犯了母妃,还请母妃体谅。”
“孩子们重视才好。”陈太后笑道,“李妹妹也可将心放肚子里了,不必总怕她们出去闯祸,你我姐妹就好好享福吧。”
李太后这才笑道:“姐姐说的在理。”
转头看向延庆公主,淡淡道:“起身吧。”
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就在京城贵女们如火如荼备考中,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十,再过一日便是正式的考试日。
暗自感慨以往是她太小看永宁了,只当她是个资质蠢钝、一窍不开的,想着既如此也不必费心教养,等她到了年纪,为她选一个驸马嫁出去,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也好,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些时日皇上与她再未针尖对麦芒,有事都愿意与她有商有量,待她态度也更加恭敬。
以前没想通的事,现在她想通了。明明她也是为了大明江山好,为了皇上好,可最后却闹得母子不和。原是旁观者清,她也没自己想的那般无欲无求,大公无私罢了。
有欲求,有利益,便有冲突。
因此他们母子间需有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从中调和方为上策。
永宁这个角色扮演得极好。
众人心思各异,又继续看起了名帖,几位公主时不时小声地议论几句,这些都是她们未来学伴人选,她们也都十分好奇。
看完所有帖子之后,李太后发话:“此次入国子监就读遴选事宜交给寿阳和永宁去办。”
众人讶然。
万历虽下旨让东厂负责,但东厂的人毕竟都是太监,是奴才,能负责的无非是些在外面跑腿的事情,有些事情需得主子拿主意,也需要主子出面。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