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换向

顾亮他们所在的位置与四望镇的距离还有些远，虽然看不清细节，但也能看个全貌。上千人斗在一起，即使隔了这么远仍能感受到下面血腥气。

“嘶～”顾亮这声倒抽凉气般的惊呼是他亲眼目睹到一个人的胳膊被直接砍断，在空中转了几个旋，激起一团血雾后重重摔落在地上后发出的。顾亮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恐，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干涩起来，仿佛像是感同身受了一般。

不仅仅是顾亮感到后背发凉，就连顾老汉也一样如此，在他看到上一秒还完整的一个人下一秒就身首分离后，他也不由自主的护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下一秒自己也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里正，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旁边的两个村里人也一样如此，看到如此惨烈血肉横飞的场面，两个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两人看向顾老汉，想让顾老汉带他们撤退，而顾老汉又看向顾亮，在征求孙子的意见。顾亮看了山下‘点点红梅’的战场，觉得继续留下来在这看也没什么意义，只会觉得心惊，便点了点头，示意顾老汉回去。

“爷，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就在顾亮他们四人起身回去时，顾老汉直接一个趔趄差点给掉到山崖下去了，好在是顾亮眼疾手快给搀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也不怪顾老汉不小心，而是他们几个人都一样，此时的腿已经被吓到站起来都抖个不停，

几人颤颤巍巍互相搀扶着下了这座小山，然后又一路小心翼翼的回道了他们一村人躲藏的林子里，将他们刚刚在山上看到的一切都与村里人说了。

兰溪村的人虽然身在山里，但也能模模糊糊听到山下传来的鼓声和叫喊声，原本他们还不明白山下在弄什么，才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经顾老汉他们四人这么一说，大家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个一回事。

山下的鼓声与厮杀声持续了一上午，直到过了正午，声音才逐渐小了下去。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所有的人都窝在了一个隐蔽山坳里，不敢活动、不敢走动，更不要说做饭了。男人们安抚着那几头牲畜，防止它们乱叫唤，而女人们则是将自家的孩子护在怀里，防止他们乱跑。山下在打仗，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光凭顾亮他们说的胳膊乱飞、脑袋乱滚、血雾四溅的场面就足以吓到所有人了。他们都是一辈子窝在兰溪村里的人，平日里村里死个人都避之不及，害怕自己看到，而山下死的又何止是一两个人，这怎叫他们不害怕。

山下的动静一直到了下午申时才彻底安静了下去，不过顾老汉他们一直窝在山坳里也不知道山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顾老汉他们并不关心是哪方赢了，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山下的匪军为什么交战，交战的又是哪路人马，他们唯一关心的便是什么时候可以避开匪军继续赶路。

在太阳快下山时，顾亮终于憋不住了，一直窝在山坳里也不是个办法，便又找了两个村里人和自己一起登上了上午爬的那座山，准备继续观察一下山下是个什么情况。

仅仅隔了几个时辰，这座小山山下的情况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原先镇上还算齐整的屋子此时已经被毁了一半，有些地方还在冒着青烟。而镇外，原先的土地颜色还是一片土黄色，如今已变成了红褐色，那是血迹流在地面上被氧化的颜色。此时的四望镇镇里镇外还有一些人在活动，镇里面的似乎在扑火，而镇外的人则是在挖坑。

见此情景，顾亮觉得今天晚上还是不能下山去江边了，毕竟匪军刚打完仗，第一夜肯定会增派人手去周边巡视，他们这时候下山无异于主动寻死。

由于顾亮出来的晚，等到下山时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不过还好今夜的月亮还比较圆，仗着月光他们三人也能找回去。

回到队伍里，顾亮突然发现有两人被捆在了树上，他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是从山下跑上来的，然后正好走到了兰溪村人躲的这个山坳里。见二人手里还有武器，不是那种柴刀、菜刀什么农具代替的武器，顾老汉便以为是二人是匪军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当即将他俩绑了起来。

这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山坳，里面竟躲着百来号人。要知道这里面躲着这么多人，他俩绝对会绕道走。哦，对了，顾老汉猜的没错，他俩的确是匪军。不过他俩并不是上山抓人的，而是为了活命才逃上山的。

根据二人交代，他们是从东边一路向西不停的攻城掠地过来的，在江州这一带刚好遇见另一伙匪军。由于双方都想扩大地盘，导致他们双方冲突不断。再加上前些日他们攻下了第一座江州的县城，还占领了四望镇，对面的匪军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便集结了不少人马过来攻打四望镇。由于对方准备充分，再加上人数也比他们这边的多，即使他们将附近几个镇的人手都聚了过来仍没有打败对方，甚至没撑多久他们的头领就被对方杀死，导致他们这边群龙无首，四散溃逃，而他们两个则一路跑到了山里，想先在山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逃避追杀，谁知还是被抓了起来。

得知两人的来历后顾亮又追问了一番，得知胜利的那一方匪军已乘胜追击朝临县县城去了，顾亮兴奋不已。既然胜利那一方匪军是朝临县县城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