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下定决心

“奶，我爷他人去哪了？”一大早，顾亮刚睡醒就发现一直睡在自己身边的顾老汉不见了身影，在周围找了一圈不见人后，便问起了在一旁给自己两个弟弟煮小米粥的顾老太。

昨日下午，顾亮已经将自己答应许灵均准备举村迁往湖州的事情与家里人讲了。原本顾亮原本以为自己说出此事家里人反应会十分强烈，尤其是顾老汉这种年纪较大、对故土眷恋深沉的，理应当下会拒绝自己，再由自己慢慢去磨，一点一点的去规劝。

可是，令顾亮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爷奶二人反倒是异常的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既没说答应，也没有表示拒绝，还不如一旁的妹妹春妮，一听说要搬去外地，立马说自己舍不得家里那冬暖夏凉的石洞。

顾老汉与顾老太没有发话，顾家其他人也不好当下表达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得先由长辈发话，他们才方便表达自己的意见。由于事出突然，顾亮也没有说立马要让自己爷奶表态，只是让他们先好好想一想，事关重大，得想清楚了才行。

于是一晚上过去，顾亮本想再找自己爷爷探探口风，看他老人家偏向走还是不走，自己也好找许灵均提前知会一下，谁知一早爷爷竟不见了身影。

甑子里的小米粥已经熬的起糊了，正在不停的咕噜咕噜着，看的出来顾老太早早就起来给两个娃娃做吃食了。顾老太盖上盖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爷爷下山去了，应该下午就能回来了！”

“不是，爷爷不是说不让下山吗？他自己怎地个跑下去了。”顾亮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自己爷爷下山去干嘛，为什么还要花这么长时间才能回来，便问道：“奶，爷他下山是去哪了？”

顾老太的回答也是让顾亮是没想到的，因为她说爷爷居然在天不亮趁着村里人都在睡觉时，竟偷偷回村子去了。

听此，顾亮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爷爷不守自己定下的规矩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到最不能去的地方，兰溪村去了。这要是万一村子里还有匪军，被他们发现该怎么办。

但自己爷爷天不亮就下了山，这个时候再去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顾亮也只能静观其变，希望自己爷爷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在发现自己爷爷不见了之后，顾亮还扫了周围一圈人，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爷爷下山去了，居然还有大宝爷爷、三爷爷等人，六七个老头老太一声不吭就溜下去了。

这六七个老头老太，皆是村里辈分较大、较有威望的。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如此惦念着兰溪村的一切，迫切的想知道村子变成什么样子。

豹子凹面积不大，容纳他们一村人虽然绰绰有余，但总的来说对于他们这群自由惯事的农民来说多少还是有些禁锢，特别是没多少事情做，还不能大声喧哗之后，一天时间变得特别的漫长。在这漫长的一天里，随着太阳开始西斜，顾亮的心也变得越发的沉重起来。夜晚即将来临，自己爷爷他们一群老头老太再不回来，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还好，随着几个眼尖的孩子一声呼喊，顾老汉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豹子凹山下。

“阿祖！”

“阿嬷！”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们啦！”

几个一天不见自己阿祖阿嬷的小孩，一看到从山下回来的顾老汉等人，便纷纷围拢过来，兴奋地又蹦又跳，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然而，与小孩们的欢呼雀跃不同，他们的阿祖阿嬷却显得有些心情不佳。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们的眼神黯淡无光，嘴角也紧紧抿着，透露出一股沉重的气息。这种情绪与周围孩子们的欢快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咋说？”顾老太接过丈夫身上带的东西，关切的问道：“咱家的…咱们村情况怎么样？”顾老太显然是想问他们自己家的房子有没有被烧，但转念一想，就自家那全村‘最豪奢’的屋子，烧村不第一个烧它才是奇了怪，便止住了口，旋即问起全村的情况来。

顾老汉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一时间竟不能让人瞧出到底是悲是哀，是苦楚还是心酸与无奈，总之顾老汉还没说出话来，就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而在旁边，大宝爷爷，三爷爷他们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面对家人的催问，面对村里其他人对自家房子的追问，他们只能难受的说出：“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烧没了！”

对于此结果，村里人其实早有预料，但预料归预料，在没亲眼见过之前始终还存有一丝幻想，幻想自家的房子会不会成为漏网之鱼。但这幻想被打破，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他们就只能接受此现实。但现实一直是残酷且无情的，在得到大宝爷爷等人亲口确认自家屋子烧的只剩下地基时，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哭了起来。尤其是那些省吃俭用、辛勤干活一辈子好不容易建了一个房子的，哭的更是伤心。

但正所谓不破不立，如今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兰溪村，他们兰溪村的村民彻底变成无家可归的难民，所以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去是留，一切都需重新开始。也就意味着，如果他们此时真的要举村迁去湖州，此地已是了无牵挂。

平息了好一会儿情绪，顾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