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事重重的李鸿川
缩在龟壳里的铁甲龟感受到大虎气息的消失,这才敢露出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惶恐。瞧着李鸿川快要走没影了,它赶忙化作一阵白烟,倏一下便钻进了李鸿川腰间的玄武玉佩里。 收拾残局的弟子们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堂主交待过,院子里都是珍贵的宠兽幼崽,万不可惊扰。甚至,他们这些弟子平常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这方院子俨然是地兽堂禁区般的存在。 就在众弟子“默默无闻”打扫时,一位年轻的小弟子却发出一声惊呼:“这是?” 其余人纷纷投来指责的目光,小弟子心知自己失了分寸,连忙捂住嘴,指了指地上湿漉漉的一滩,那是方才铁甲龟待过的地方。 弟子们围拢了上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尿骚味。 “铁甲龟竟吓尿了?”其中一人低呼出声,众弟子皆是骇然,十几双眼睛直愣愣盯着远去的小白猫,以及堂主怀里抱着的血淋淋、光溜溜的小娃娃,不敢置信。 两人一猫很快便来到了前厅,老郎中已为李老头上好了药,裹上了干净的麻布。麻布缠绕着李老头的脑袋,连同一只眼睛也裹得严严实实。 李老头睁着另一只浑浊的老眼,努力看清来人。 呜呜瞧着瘫坐在椅子里的受伤老头,赶忙从李鸿川怀里挣脱开来,哭着跑向了李老头。 “爷爷,爷爷,是呜呜不好,连累了爷爷,爷爷不痛不痛,呼呼呼!”呜呜泪眼婆娑,小嘴鼓起,不停在麻布上吹着气,试图缓解李老头的痛苦。因为李大狗每次跌倒哭泣的时候,他的娘亲就会抱着李大狗,给他吹气,然后李大狗就真的不哭了。 “爷爷不痛,呜呜乖,呜呜你有没有受伤,快让爷爷瞧瞧。”李老头的独眼里只剩一个猩红的娃娃,他上上下下检查了许久,老眼又瞥了眼呜呜身后端坐着的白猫。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小白点点头,李老头随后也点点头,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李老头这才放下心来,心疼地揽住呜呜,哽咽不已:“呜呜,爷爷不好,让你受了这般委屈。” 李鸿川在一旁看着这对哭成一团的爷孙俩,也抹了抹眼睛。这李老头上辈子是拯救了栖梧洲吧,不然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随随便便收养了一个野孩子,且不说娃娃多乖巧懂事,单说这与家猫签订契约,便足以让人震惊。 要知道,这个娃娃可是被所有宠兽瞧不上的,而与之签订契约的家猫竟然直接进化至初阶巅峰了。 本来李鸿川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当他感受到玄武玉佩里铁甲龟的恐惧后,由不得他不信,一只堪堪初阶的兔子,不会让他这只初阶高境的铁甲龟如此惧怕。 他也嗅到了空气中的尿骚味,引以为傲的铁甲龟啊,在这黑山镇,从未遇到敌手。不是那只兔子,便是那白虎了。 想着,李鸿川又偷瞄了一眼地上端坐着的正舔着小爪的白猫,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老大哥,你还真是有福气!”李鸿川羡慕不已,白猫达到初阶巅峰境,那它的御兽师必然也是初阶巅峰,要知道,喵呜呜才三岁啊! 李鸿川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他的实力还没办法做到与铁甲龟完全互通心意。他知道的是,黑山镇要变天了,他曾经的努力只换来了三年的太平。 李鸿川看向喵呜呜的眼神,不经意露出了一抹狠厉。 李老头的一只胳膊也缠上了厚厚的麻布,行动有些困难,他无法做出拱手的谢礼,只好起身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弯腰致谢,“老大哥,真是麻烦您了,这银子您可得收下。” 郎中写好药方,递给了李老头:“嗐,承蒙李堂主庇佑,咱这黑山镇啊才能安然无恙,这次啊,不收银子。老李头啊,你把银子收好,回头给娃娃买件衣裳。这方子拿好,记得去药房抓药,这两天可别沾水。” 老郎中把药方塞到李老头怀里,背起药箱便要辞去。 呜呜噗通一声跪下,双手握拳,行了一个他认为最高标准的江湖之礼:“多谢老爷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喵呜呜无以为报。今日在此立下誓言,请李伯伯为证,日后老爷爷如有用得着我喵呜呜的地方,尽管开口,呜呜定当义不容辞!” 说罢,呜呜脑袋触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这一幕引得众人是纷纷大笑。 老郎中一脸慈爱地扶起呜呜,也拱了拱手,回了一礼:“好,小娃娃呀,老头子记下啦,回去可得好好照顾你爷爷。” “嗯!阿嚏!” 秋日的太阳不一会儿便斜了下去,光溜溜的小娃娃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老头攥着药方和碎银子,浑浊的独眼里,已是朦胧一片。 老郎中辞了众人,赶去了下一家。 李老头在多番感谢李鸿川之后,也领着一人一猫往地兽堂外走去,再不走,太阳落山之后就不好赶夜路了。 李鸿川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捋着黑须,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光着屁股的小娃娃。 “原以为最大的威胁是冯家,没想到竟是这个出了名的废物野种。”李鸿川冷哼一声,转身便向宠兽院走去,他得好好研究研究那只诡异的焦兔。 “哎,这可如何是好?”李老头举着自己缠满麻布的僵硬右手,看了看驴车,很是为难,他这个样子,怕是驾不了车了。 呜呜系好肚兜,嘿嘿一笑:“爷爷,你且坐好,让呜呜来。” 自从灵魂觉醒后,呜呜便发现自己与万物产生了更为敏感密切的联系。以往他只能与开了心智的宠兽交流,现在似乎也能读懂这头驴子的念头了。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