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枪？不开枪？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喧哗起来，神色中露出无法言喻的惊恐。

“那我去哪？”

“我会饿死吗？”

马科斯挺直腰站起，“或许会，或许不会。”

他捏住烟斗吞吐着烟雾，似是在思考，“最开始我们将被改造成合格的现代劳动力，成为廉价的玛雅遗民工人。”

“再往后，排斥印第安种的人种歧视计划启动，失去工作失去居所的我们会发现，一草一木都成为有主之地，那时就离饿死不远了。但是你们这代活着，问题不大。”

杰克痴痴坐在草垛，整个人陷入死机状态，昨天半夜脑子被炸一次，今天早上又来一次。

这时，围栏外爆发一声怒骂。

“嘿！你这混蛋在讲什么呢！”

五个手握短柄直背砍刀的大汉一脚踹开围栏木门冲了进来。

他们是镇长胡安·冈萨雷斯派来的，名义上是保护学生安全，实际上是监督教学，避免马科斯传播危险言论。

除了最开始，近期以来马科斯都很安分守己，只讲些对生活有帮助的知识，文化水平的提高，也使大家对未来充满希望，运毒越来越积极。

以前经常被毒贩骗，现在甚至都能独自算数了，帮镇长省下不少钱。

可今天，他竟然光明正大地讲起这种反动言论，这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赶紧给老子闭嘴！我认得你是我们镇的老师，我手里的刀可不认！”

“别以为这些小兔崽子成天老师老师的喊，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惹得爸爸们不高兴，两刀就剁死你！”

杰克冷着眼倒退，靠在潘森身旁。

为首者满头黑发皆扎成辫子，搭在方脸两边耳后，他一手把砍刀刀背倒抗肩上，一手指着马科斯鼻子用印第安语咕噜道：

“我看你是没把我们圣镇五狮放在眼里！当着我们面都敢在这狗嘴喷粪了。”

杰克突然大喊：“不准这么说老师！”

“没娘的小杂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老二，去给我把他的狗嘴抽烂，我要看见他十天不能说话。”

“好勒，大哥！”黑脸胖汉子甩动手腕转着刀，阴笑着大踏步前进。

杰克逊跑出人群，挡在他哥身前，涨红着脸说：“你们干扰教学不怕镇长惩罚你们吗！”

在他记忆里，镇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替他们找到了赚外快的方法，居民提出的每个需求，他也会想办法供应。

老二咬紧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道：“别他妈拿镇长压我！我今天就看谁敢拦着我教训这没眼力劲的小杂种。”

咔！砰！

“我，马科斯，你再走一步试试。”

漆黑的柯尔特左轮枪口指着老二。

老大咧着嘴，满眼不屑：“真是愚蠢，竟然为了恐吓浪费一颗昂贵的子弹，还剩五发子弹，我们五个人！你还能百发百中不成？”

“哈哈，他敢杀人？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他刚来讲什么自由平等时，多嚣张啊，瞧现在，跟个缩头绵羊一样。”

“老三，别废话了，去把他枪缴了。”

“是，大哥！”

老大狰狞的嘴脸写满贪婪，早就想找理由把这小子的枪抢过来了，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马科斯抬起枪，直直指着向他逼来的大汉头颅。

没人信他会开枪。

潘森静静看着，他知道马科斯今天这番话是讲给他听的，可合作不是一面之词，而是互相选择。

众目睽睽下杀人，绝不是个好选择，更何况还是一个白人杀印第安人同族。

但不开枪，委曲求全？

这里是墨西哥，胯下之辱只会辱死人，永远别想抬起头，他辛苦建立的形象，也会在这群青少年眼中破灭。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一个光会说话却只能挨打的懦夫。

缺乏武力支撑的思想，终是风中浮萍。

就在此时，马科斯突然抛出左轮，直直砸向杰克逊手中，在其手忙脚乱接住后，视死如归地扑向提刀杀来的老三。

“丢下武器！和我战斗！”

他不敢杀人，这些乡土恶霸，又何尝敢在孩子面前砍杀他。

老大见状不怒反笑，刀尖朝地一甩插进土中，“呦呵，混账东西，你翻了天了，一起上！打死这个装模作样的白狗，今天我就要扯下他的头套，狠狠操翻他那白屁股！”

老三位于最前，宽阔的身板就像个相扑选手，他扔下刀，一把抱住马科斯的腰，将其甩进地打滚，右腿膝盖后屈，准备一脚踢爆他叼着烟斗的嘴。

砰！

子弹打中老三肋骨，穿进肺中旋转炸裂，汹涌的鲜血上涌口鼻喷吐，下沉膈肌鼓胀。

杰克逊开的枪，老实且沉默寡言的他，此时握枪的手却格外稳，“不准杀老师！”

“老三！”四兄弟顿时惊惧交加，就要捡刀杀人。

杰克却突然冲出潘森身后，拔出老大插进土地的砍刀，同样喊道：“不准杀老师！”

老三捂着自己右肋，膝盖一软直接跪倒，“救我，救我……”

“你今天不给我们把老三救活！我们五狮要你的命！”

四兄弟齐齐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