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醒来

月见水里荡起波纹，一个影子从湖水里飘了出来。

“杰杰？”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熟悉的赵杰如今在水面之上，只不过他的身体透明到能看见自己湖中的倒影。

仿佛周围天旋地转，踉跄几步，月跌入了湖水，激起的水花溅到她的眼中。

本就若隐若现的赵杰仿佛水中花，镜中月，随时都会从水面化到天空中，成为虚无。

两手从水下颤巍巍的捧起了赵杰，只见他眉头紧锁，两眼紧闭，失去了平时扬起的嘴角。

怕声音过大会扰碎了赵杰的月，嘴里想吐出话来但嗫嚅道，“不要吓我。”

风已经被坠停，那淙淙水声，也在这儿悄然凝冻。

月抬头望着巍峨的狮龟，希冀古老而伟大的它能出手救一救赵杰。

狮龟见月噙着泪，抿着发白的嘴唇，无奈的摇了摇头，过于贪心的人类获得了超出自己能接受力量，谁也没法帮助他了。

连狮龟都没有办法，月感到刀子在心里蠕动，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着，漾起了湖中的水花。

端详赵杰越来越透明的脸，和他的点点滴滴仿佛悄然跃在了湖面上。

回忆着身披着月光的白衣少年玩弄那抹潭水

回忆着这几天在灵界里如梦似幻的二人世界，

回忆着永远站在自己身前的，那消瘦却可靠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月低着头，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滴在赵杰的脸上，那凌乱的白发缠绕他的胸膛，似要用脆弱的身躯挽留眼前的人。

一滴有又滴含着思念的泪水，布满了赵杰的额头。肌肤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让水从上面滴落了下去，月突然觉得手里荡荡的想，急忙要抓住赵杰的身体，却什么也没有。

麻木的赵杰经受着痛彻心扉的折磨，已经分不清自己在何时何地，只觉得坠入了十八层地狱，被鬼神严刑拷打。在这疼痛中，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情感，失去了时间。

一丝清凉微微触动了崩溃的赵杰，寄托的情感在脑中忽然化成了一道背影，月光下，清水中，森林里，好多好多的画面闪过，但时只出现了这一个人。

这个人那是谁？

是我？

我是谁？

在这片刻的清明中，赵杰本能的运行逆生三重，这个修炼了十几年的功法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白色的炁渐渐布满了全身，它所到之处开辟了一条道路，把疼痛都给分割了。

“你醒了！”

这是哪里？惊讶的声音传入耳中，赵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月那惊喜的笑脸，她那蓝色的，湿润的大眼睛，不断的落下一颗颗水珠。

赵杰的理智不断的恢复，明白现在危险的处境。无瑕顾及月，自己心念一动，慢慢的把不同的元素分割，转移到灵魂的不同部位。

炁不断的自动运转着，让赵杰的全身泛着白光，体内的三种元素想要到处乱窜，但被炁一一分开，隔绝了彼此，仿佛是一道天堑。

赵杰那虚化的灵魂缓缓的沉浸在水里，掉出了月的怀抱，融进地面，见到这一幕，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的伸手想要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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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憋死我了。”赵杰从湖底蹦了出来，见到月平安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着。

“你……”，月着急的眺望湖底的淤泥，望眼欲穿，见赵杰终于出来了，连忙趟着湖水，跑到杰杰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喃喃道：“别再这样了。”

水浸泡过的白发被泥巴沾染了，破坏了那洁白的发丝，赵杰用一只手轻拍着月她颤抖的脊背，安慰道：“不会出事了。”

微风轻拂，带着几分清凉，悄然掠过繁密的树叶。树叶在风的轻抚下，发出轻柔而悦耳的沙沙声。岸边的神灵们见到他们团聚的抱在一起，纷纷欢叫庆祝。

过了许久，月面对赵杰，鼻子紧贴着彼此，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来，这时才发现他那脸上的右眼和左耳已经成了白斑，没有多说什么，只庆幸的捋着赵杰的头发，“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赵杰盯着月的脸庞，她红色的眼圈盖过了黝黑的皮肤，楚楚动人的蓝眼睛被水溢满了，又有泪留了出来。

“我现在可是很好的。”赵杰轻轻挣脱开了月的怀抱，举起了胳膊想证明自己安然无恙。

可是刚举起了右臂，见月注视着那一只胳膊，赵杰连忙把它藏到背后。

“我都看到了。”月蹲在了湖水里，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上，当看到赵杰的胳膊泛着白光的时候，强撑着的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赵杰在脑海里模拟出了无数句撒谎的话语，平淡了无数次的心境，想说出几个谎言，道明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让月开心点。

但是见到月在湖里披头散发，痛哭的模样，赵杰说不出话来，自己一意孤行，让关心自己的人悲伤，最终捞到了这种残疾的下场，这些真的值得吗？

抽噎的月在湖里呛了几口水，停下了哭声。

赵杰见状用左手扶着月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水里太凉了，快起来，而且我也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