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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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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直到最后,项逢都没有接受陆川的帮助,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把两提啤酒都喝了。最后付账的时候,陆川在项逢阴沉的视线里抢着买了单。

项逢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

还没等项逢说完,陆川就接了句:“那你以身相许啊。”

项逢一下子愣住了,陆川连忙解释,“我是说我妹。”

项逢松了口气,“你妹不是都跟申翰订婚了吗?”

“你认识申翰?”

“我们名义上一个寝室。”

陆川笑了,眯了眯眼,眼中情绪莫辨,“世界还真小。”

项逢说:“可不嘛。”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整个人倒有些惫懒,语气里懒洋洋的,不像他平时内敛的样子。

“那你该知道申翰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一提起申翰,陆川感觉自己心头的火快要忍不住爆炸了。

“我跟他不熟,怎么了?他对你妹不好?”项逢瞥了陆川一眼。

陆川的脸色就跟熟透了的花椰菜一样,好像要说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来,就在项逢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到陆川说:“他把一个女人肚子搞大了。”

“什么?”项逢的惊讶也只是一霎,想想也是正常的,那一年多的时间申翰不在寝室住,估计也不经常回家,那就只会在声色场所欢度良宵。KTV,酒吧,甚至是台球馆,这种事从来都不少见啊。

项逢可以理解陆川的心情,“他跟你妹解除婚约了吗?”项逢这话刚一问出,陆川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那个王八蛋不要解除。”

项逢皱了皱眉,“这是他说不要就不要的?”

项逢看着陆川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手里有东西?威胁你们?”

陆川没说话,这就相当于一种默认。

项逢摸了摸下巴说:“不能曝光,就不能走法律程序。那如果走夜路呢?”他挑起眉盯着陆川的双眼。

陆川说白了是个父母恩爱、衣食无忧的家庭养出来的少爷,很多东西是从来没想过的。项逢看着陆川迷茫中又带着些慌乱和回避的眼神,就明白他是接受不了的。

项逢抬起胳膊,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别想了,会好的,就算申翰不想解除婚约,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想啊。”

项逢本来是打算让陆川直接从申翰这里下手,一劳永逸。既然陆川没那么狠,那不如从那个女人那里入手,虽然间接了一些,但也可能更省事。

陆川皱着眉,好像忍受着内心的挣扎,看着项逢说:“那个女人跟桑子认识。”

项逢问:“朋友?”这种故事不稀奇,男人女人都一样总是挑身边的下手,面对诱惑,有几个人能有节操呢?

陆川说:“室友。”

项逢猛地睁大了眼睛,“孙沅?”

陆川咬了咬腮,拳头攥紧,“对。”

“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项逢的目光幽暗,哪怕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只要一想起留留被冤枉误会而流泪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钝痛。

陆川也看出来项逢一下子变得冷冽的神情,“当初的事,如果不是这个她从中挑拨绝对不会这样,桑子跟——”

项逢直接打断了陆川的话,“能被挑拨的友谊本来也不会长久,归根结底是她不信留留罢了。”

陆川看着项逢的样子,无奈地勾起了唇角,一年了,多少人都变了。桑子变了,开始会看别人的眼色了;自己变了,开始会让步了;项逢也变了,开始会隐忍了,但是一提起祝留还是这副野兽护食的样子。

陆川其实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延熹附近,是因为陆家的长辈想让他多积累一些公司管理方面的经验,于是建议他回国接手一家并未受到波及的分公司。

今天是陆川回国的第二十天,他从财务报表和策划案里挣扎出来,感觉再看下去就要疯了。开车出来散散心,发现最让他感到平静的还是延熹,篮球场,教学楼,还有校门口各式各样的小吃店。

在新西兰的这段时间,他会有一种错位感,好像丢掉了很多东西。看着维多利亚山,他总觉得恍惚,毛利人称维多利亚山为MATAI-RANGI,意为“仰望天空”,可这不是他的天空。他的天空也不大,就是篮球场上抬起头可以望到的那一块儿,热情而清澈。

新西兰惠灵顿当地的球队没有他特别喜欢的,不过他还是会时不时地买好啤酒去看几场,然后想着延熹大学的篮球社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陆川一年多的生活,此刻看着项逢想起祝留时护食的表情,他突然感觉好像回到了两年多之前的时候,好像一切还都没变。

陆川拍了拍项逢的肩膀,没再说话。

晚上十点祝留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新换了垃圾袋的垃圾桶知道项逢回来过了。

没有人,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祝留无力地坐在地上,手边是那个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还不够好吗?可是明明她每天都这么努力啊。

一种浓烈到近乎自暴自弃的情绪笼罩了祝留,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跟项逢之间的关系就跟蝴蝶效应一样。她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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