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有可能成长。”蝴蝶一定会飞向沧海,哪怕尸骨无存,亦不过是化蝶后的又一场破茧。
秦嫣看着她没有出声。
祝留看向窗外,看向光,“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后悔总好过遗憾啊。”声音不大,有点像梦呓,祝留也不知道秦嫣听没听见。
穿着咖色蕾丝围裙的服务生端上了九寸的夏威夷水果披萨,祝留给秦嫣夹了一块。
秦嫣说:“留留你知道吗?孙沅退学了。”
事实上从那天下午离开寝室之后,祝留就再也没有见过孙沅了。祝留也不好奇她的消息,就算再见也只是陌路人罢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最终搞成这样,祝留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祝留会难过,因为相处一年多,她自问待孙沅不差。平时孙沅需要帮忙的事情不管说还是不说,祝留只要知道了都会伸手,从来都不含糊。孙沅平时尴尬的时候,祝留能解围的也都解围了。
但是祝留不会记恨,因为她的确没有将孙沅视为挚友,祝留这样的女孩子,不在心里的人是怎么都不会当回事的。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在这件事里伤她最深的不是孙沅,而是陆桑子。
“昨天上午她突然回寝室了,门嘭地一声开了,我正擦着头发呢,还以为怎么了呢,真吓人。”
祝留没接话,却想起了寝室的格局、光线还有曾经里面住着的四个姑娘的声音。
“她瘦了好多,至少有十斤。我听隔壁寝的人说她之前在学校旁边的高层租了个二十平的小屋。”
“好像都是八十平的呀。”
“不,是跟人合租,公用洗手间和厨房的那种。”
祝留接受不了跟陌生人合租,因为本身就是很需要空间的人,而且习惯与陌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她明白很多时候让人无可奈何的是生活所迫,每个人归根结底都是要迁就生活的。
“她退学是因为那件事吗?”
“这个我不确定,但是她现在在学校的名声是真的差,可能有人会维持一下面子上的事情,但是谁敢跟一个这样的人交心呢?”
人的逻辑就是这样,你可以这么对她,你有一天就可以这么对我。同样的事情你做了一次,有一天就会做第二次。我们不能说这个逻辑是错的,很多时候实践证明这是对的,但是这个逻辑本身是很残忍的,残忍到让人绝望。
祝留低下头,又吞掉了一颗珍珠,淡淡地说:“差一点,这就是我需要承受的东西。差一点,独自挣扎的人就是我。”语气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秦嫣握住祝留的手,“别想了,都过去了。”
“桑子还好吗?”
“她好像要去新西兰了,我也不太清楚。”
“我们四个人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呢?”祝留的声音不高,双眼有些失焦,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不论如何,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像那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陆桑子的道歉。
“现在一个屋子就我一个,看着空落落的屋子我也觉着讽刺。”秦嫣的眼神里带着些与她整个人气质不符的落寞。
“要不你出来陪我?”
秦嫣翻了个白眼,“那我就是一只八百瓦的大灯泡。”
“你有你家魏恒呀,带着一起,”祝留笑着看着她,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
秦嫣原地爆炸,“告诉你啊,别乱说,姐姐跟那个傻逼没关系。”
“哦?不会吧,我昨天晚上去校门口买苹果,看到您魅惑众生的身影旁边可是有他啊。”
“那是因为看到了孙沅,又想到了很多事,我心情不大好,所以”秦嫣没继续说下去。
祝留直勾勾地盯着秦嫣问:“所以找到了港湾?”
秦嫣理了理头发,“姐姐是他的港湾还差不多。”
祝留的嘴张成了O形,“哦,你是他的港湾啊。”
“什么呀!留留!你变坏了,是不是被项逢拐带的?”
“打住打住,我呢,要去画室画画,今天会过来一位模特,据说是——”
“可以了,我对画画不感兴趣,我要去荣腾商场逛逛,一楼化妆区今天会有降价。”秦嫣利落地背起小包,整个人容光焕发。
祝留摆摆手,就差没甩小手绢了,“回见回见。”
项逢跟程湛已经在年底之前注册了一个商标,像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小公司是禁不起在这种事务性工作上折腾的,还好没有拖到第二年。
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项逢、魏恒、程子英三个人一起去李记吃饭。李记的菜价人均一百左右,比王记那种人均五六百的实惠,很适合他们一起聚餐。魏恒把勺子在蟹黄豆花汤里搅了几下说:“你们知道吗?昨天上午申翰回来了。”
项逢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搬出去之前在寝室见到申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程子英边往嘴里塞奶黄包,边叫出声来:“不可能,昨天上午我在啊。”
魏恒喝了一口汤说:“嗯,你在睡觉。”
程子英似乎被奶黄包噎住了,缓了缓之后说:“第一我没有那么贪睡,第二就算我睡着了也不可能连有人回来都不知道。”
魏恒本来有正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