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梳着棕色纹理烫,女生穿着黑色超短裙,披着男士休闲西装外套,可能是觉得外面冷吧。
项逢还没来得及上楼,宿管阿姨就迎了上去,“小伙子干什么的?啊?不知道这是女寝吗?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不是第一次被阿姨撵出去了吧。”项逢神色冷冽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
突然一个略带娃娃音的惊呼声响起,“项逢!”。是的,又是陆桑子同学。看见项逢的那一刻,她的星星眼已经上线。
项逢着急地问:“祝留怎么了?”
陆桑子一肚子的话被塞了回去,仔细想了想说:“唔,没怎么啊。”
“她是不是不舒服?”项逢焦急的情绪一点都没被陆桑子不痛不痒的回答驱散,眉头皱得紧紧的。
陆桑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么一个小哥哥讲这些,就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嗯,她就是有点肚子疼。”
项逢忙问:“她应该是这周四啊,怎么提前了三天,她又没好好吃晚饭吗?还是冷饮喝多了?”
项逢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陆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项逢说了什么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看着项逢。
陆桑子内心的OS是:我的天呐,他知道这么多吗?啊,可是我害羞个什么劲儿。
项逢看她不说话,心里更烦躁了,直接就往楼上走。阿姨要拦项逢,陆桑子拦阿姨。当陆桑子一把抱住阿姨,嘴里一直解释时,项逢侧过头说了句多谢,就快速往楼上跑。
514的门虚掩着,项逢轻轻敲门,来开门的是孙沅。孙沅愣了一下,扯扯针织裙下摆,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桑——”
没等她说完,项逢打断了她问:“留留在里面吗?”
怎么说呢?项逢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在面对着祝留的时候,他只唤她祝留。在面对着全世界的时候,他只唤她留留。
孙沅脸上的笑就那么僵在了那里,让开了身体,“她在床”——话音未落,项逢已经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祝留窝在床上的样子,三千青丝如松墨般铺洒在奶白枕巾上,干涸的唇沁着青白色。右手放在耳侧,小拇指还沾着紫灰色的颜料。
项逢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那一刻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任何生命体征。下一瞬,擂鼓一般的巨响从左心室传入大脑。项逢感觉她纤细的指尖把他心底的丝丝疼惜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缚走了他所有的不羁。
明明那么想看见她,现在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项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傻傻地愣在那里。
孙沅想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高大的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爱怜从眼睛里溢出来。平时陆桑子总在自己耳边夸项逢什么英俊,身材好,对祝留更是极其温柔,孙沅心中不以为意。
但这一刻,孙沅明白那不是玩玩而已,那是把整颗心揉碎了递上去还不敢让人家知道。这是孙沅第一次见项逢,只一眼她就明白这是不会跟自己有任何交集的那种男人。
孙沅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酸苦,她退出来,关上门,走到水房。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绯红,眼睛有些湿润,被嫉妒与自我厌恶的情绪折磨地不成样子。
“你还要看多久?”声音弱弱的,不似平时强撑出来的凉意。
“我——你怎么样?”项逢没想到祝留会突然醒了,或许肚子痛一直也没睡着。
“我没事。”
就在祝留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没事时,项逢一句话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还疼吗?”
祝留苍白的小脸儿以光速便红,嘟着嘴,皱着眉,扬高了声音:“你说什么啊?”
项逢心疼她没再问,过了半分钟还是放心不下,声音尽可能地轻柔,“是不是冷饮喝多了?每晚就算再吃不进去,也要喝点粥,知道吗?”
祝留咬了咬唇,只觉羞愤欲死,闭了闭眼,把被子蒙在头上。
“不许蒙头,”项逢感觉那只小猫爪子又狠狠地攥了他的心一下。
“你还凶我!”祝留拽起被子,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气势没维持三秒,就感觉到了一阵牵拉痛。
项逢很懵,无所适从中还有点惊讶,感觉祝留那声控诉里混合着亲昵与不知名的默许。项逢声音低低的,“我哪里舍得凶你。”
“那你为什么这么心烦?”祝留紧紧地盯着他,项逢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用力地盯着自己。
“我哪里——”
“你现在一副很累的样子,”祝留本来不生气,但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我是有些累,不是因为你。”项逢顿了顿,柔声继续说:“我很担心你”。
祝留一只手拄着床,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想道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给你打点热水喝好不好?”项逢软着声音问。
祝留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点茫然,额头还在冒冷汗。
项逢忙去取水壶,祝留反应过来,“那个,水房这个点可能有妹子接水,你去不太好,别去了。”
项逢停住了,感觉篮球场上那种被他遗忘的尴尬和难堪又一次席卷而来。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