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然后,简单也复杂,就是一场拼尽全力的打斗。年轻的时候以为书里的故事都是老先生们闲来无事写来骗人的,后来受过炎凉冷暖,品过五味杂陈,才发现所有故事都来源于生活。
祝留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斗,烟火缭绕的夜里,只有不绝于耳的喘息声和拳头砸在身体上的闷哼声。
如果你没有面前的这个人活了,你就要死的觉悟,是无法在夜幕降临时生存下来的。
祝留一直都没有跑,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挡在自己前面的陌生人。他的头发被汗水浸透,T恤沾了血迹,血渍在领子处抹开。“像一副小黑作坊里的扎染画”,祝留心想,这种审美冷静得有些残忍。
他浑身的肌肉绷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这一幕是没有什么美感的,他宛若一头野兽。外表看起来那么凶猛,内心却那么痛苦。
可谁能透过一个人的外表真正地看清内心呢?
人生毕竟不是3D影厅里放映的好莱坞大片,不可以安坐观影,也不可能中途离场。会让人获得审美愉悦的是学校里两个小男孩的比试,就算为了哪个娇俏的女孩子,也不会动乱了纹理烫的发型。
可这世间种种,只要和生存有了一丝半缕的关系,就意味着不可罢休。从我们还是猿人的时候,便已如此了。没有什么粗口,喘息声听起来都像嘶吼。
烧烤摊传来的热气熏得祝留有些眩晕,炭火烧得更红了。她感觉命运从那些廉价又呛人的火光里伸出了一只骨感的手,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脖子。
敏感的神经不知道绷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了,祝留试着动了动腿。她看着他走来,仿佛踏着她这么多年的食不知味,仿佛踩着她这么年的寝不安眠。他的衣服撕出了一条大口子,额角血肉模糊,左臂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泛白的牛仔裤上尽是尘土。
望着他,祝留发现很多她以为早就埋葬了的往事就像昨天才发生一般。它们密谋、它们串供、它们掩饰,它们在不知不觉中埋葬了她自己。她感觉到了又一阵眩晕,她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