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私钱案(21)
乔凌菲其实并未走远,方才离开顾酒郎数丈远,便是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顾酒郎,见那顾酒郎依旧立在原处,而那背影也是苍老了几分,佝偻了几分。
乔凌菲本身对这隋朝的历史了解的就不多,故而这顾酒郎的身份也是听闻李珩及林笑愚二人提及,但与这顾酒郎几番接触下来,也是猜测到这顾酒郎之所以会这般的照顾自己,多半的因由是因为女子。
乔凌菲见顾酒郎缓慢的挪动脚步,心内不忍便又折返了回去,几步赶上顾酒郎一把搀起他的胳膊说道:“顾大哥,无论这私银案有暗藏多少祸端,凌菲既是受了圣人之意,便需将此案彻查。顾大哥若是有难言之隐,凌菲也不愿强人所难,凌菲心内只愿顾大哥安康无恙,若是顾大哥涉及此事,凌菲亦不愿徇私枉法,便只得推却这圣人之命。”
顾酒郎闻言一愣看向乔凌菲说道:“老朽于这世间苟活数十载,死有何足惜,至于丫头所要查这案子,老朽也只是有些耳闻罢了。你这丫头,倒是替老朽思虑。”
乔凌菲看向顾酒郎满眼真诚道:“虽是以大哥相称,可顾大哥于凌菲心中如同长辈一般,对凌菲之乖张百般纵容,凌菲受伤之时亦是劳心照顾,凌菲自会铭记在心。”
顾酒郎闻言一笑,又换回一副顽童模样道:“你这丫头,话语间皆是期盼老朽离世之意。是见不得顾大哥长寿么。”
乔凌菲闻言亦是笑道:“顾大哥哪里话,凌菲期望顾大哥福寿绵长赛过神仙。”
顾酒郎自腰间取下酒葫芦,自顾的饮了一口,随即便将这酒葫芦递与乔凌菲说道:“不知老朽所猜是否正确,丫头你所查之案当是与那小子初来之时所交换那私钱有关。”
乔凌菲朗然道:“不瞒顾大哥,正是此事,不过这案子倒也并不紧要,就眼下线索看来,这私钱于这长安城中流通并不许多,只是凌菲所查只是与北鉴司绣衣遇害有关。”
顾酒郎不解道:“何人遇害?”
乔凌菲将那日程檀睿遇害一事详陈于顾酒郎。
顾酒郎闻言好一阵沉默,只是自顾的走着,心内却是盘算道“这鬼市之中诸事皆是难逃掌老之手,可是为何却从未听闻掌老提及此事?莫不是此事与掌老有关?”
顾酒郎盘算一阵之后看向乔凌菲道:“此事,老朽或是可暗中帮你打听。至于这结果如何,老朽只管尽力便是。”
乔凌菲闻言喜出望外,急忙将顾酒郎的胳膊拽紧说道:“如此一来便是要多谢顾大哥了。之前就听闻李珩提起过这鬼市当中诸事皆是难逃掌老掌控,只是苦于与那掌老并无交集,若是顾大哥肯出手相助,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顾酒郎许是真的老了,看向那乔凌菲苦笑道:“老朽这一身骨头都要被你这丫头拉扯散了。”
乔凌菲急忙拍拍顾酒郎衣袖道:“顾大哥哪里话,这般硬朗的身体,怎会轻易拉散了。”
顾酒郎无奈,只是笑笑便继续往小曲中行去,乔凌菲则是跟随这顾酒郎身后,将自己对这程檀睿受伤一事的分析及那赖药彦所提要求之事悉数与那顾酒郎说道清楚。
顾酒郎听闻这乔凌菲一番分析之后,对眼前这丫头更是多了几分喜爱。然而这喜爱也只是一刹的功夫便闪过,随之而来涌上心头的却是那程檀睿身上的剑伤,以及那施针手法,令他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解。
乔凌菲在与顾酒郎交谈之间,推测道,这顾酒郎或许当真与这私钱案无关,心内也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直至日落时分,这闭市铮声响起,乔凌菲方才离开这利人市,折返北鉴司中。
返至北鉴司司之时,林笑愚等人皆是于大堂内商量今夜盯梢安排。乔凌菲进入大堂中看众人正在商讨,便看向林笑愚道:“今夜入鬼市,须便装前往,注意隐藏身份,入门之时莫要以龟符通行。”
林笑愚问道:“为何要如此行事?”
乔凌菲说道:“这门吏有猫腻,怕是这夜间鬼市亦是如此。”言罢便又看向方鹤临问道:“河灵,往那阴盘驿调查结果如何。”
方鹤临道:“正如袁馆驿所说,那尸身于那阴盘驿方才出现,其余官驿并未听闻马匹经过,亦或如长乐驿,过往客商马匹繁多,并未留意。”
乔凌菲又问道:“私道可有线索?”
方鹤临道:“并无异样,这长安城郊皆有南衙北衙军士驻守,过灞桥驿这私道方才通畅,多为坡路山道,并不好走,沿途倒是偶遇樵夫经过,不过多半也是天明之后才去。”
乔凌菲转看向药罗葛牟羽问道:“药罗罗,那袁馆驿驯马成效如何?为何不见袁馆驿?”
药罗葛牟羽面色有些难堪:“今日怕是徒劳,那袁馆驿亦是气馁,此刻怕是又去驯那烈马了。”
乔凌菲看向药罗葛问道:“烈马?白日里见那马匹时并未觉出啊。”
药罗葛牟羽随即将二人今日于城郊驯马的经过告知乔凌菲。
乔凌菲道:“能不能确定这匹马是否军马?”
药罗葛牟羽道:“马乃性子极为强烈之物,其外表看似温顺,安静,马对主人的态度好恶分明,与人的接触与协作中要求极为苛刻。这性子亦是极为敏感,并且马的嗅觉亦是极为敏锐,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