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九.重复
不杀了我们?”
那人的步子顿了一顿,微微偏过头,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方答道:“杀人,只是我的使命,而非我的乐趣。”
身后弟子瞠目结舌,莫不敢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影子消失不见。
时值正午,整个崆峒山却渺无人踪。
谁能想到,屹立千年、比峨眉武当立派都早的崆峒派会在一日之间几乎覆灭——
全部九位长老被害,与灭门屠宗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百年之内,也决难重整旗鼓、光复再兴。
江朝欢毫无阻拦地一路下山,很快山脚碑林便遥遥在望,他却突然身形一踉,跪倒在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接连出手、击杀六大长老后,他的心口已在隐隐作痛,勉强行至山腰,疼痛却已浃髓沦肤,力不能支,连行走都难以为继,这才躲进山洞,运功调理。
此后再度出手,已经是强弩之末、孤注一掷。其时哪怕有个不会武功之人追来,也能轻易要了他性命。
而此刻,唯凭意志强自维持的假象也终于到了崩毁之时。
心脏蔓至四肢百骸的悸痛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整副身体绵软得跪立都支撑不住,尽管他死死撑着地面,却还是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急遽的惊悸抽痛绞结着全身经脉,就连每一次呼吸都疼得他微微颤抖,甚至意识也渐渐陷入紊乱。这是在折红英拔除后也没有随之离去的症结。每当发作之时,他都彻底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和神智的清明。
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他仅剩的感知力依稀察觉,有一个人逆着猎猎风雪,悠悠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