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构陷
谢酽微觉诧异,霎时想到难道自己真的中了路白羽的计,这里是魔教埋伏下的陷阱?那些船只竟是魔教后续赶来的人手吗?
由于此行隐秘,他只带了几个手下。此刻全部派去看管路白羽了,绝无一战之力。谢酽不由心里一凉。
等等,范行宜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他是真的只想借自己之手除掉冯延康,还是早已和魔教勾结在一起?
他顿觉不对。然而尽管此刻若是立即驾船从另一侧离开,多半还能逃掉。但路白羽就在这里,他日思夜想的仇人也在此处,他无论如何做不到转身离去。不管怎样,至少路白羽一定要死在他手里。
眼看船只越来越近,他横下心来,追入楼中。
然而,甫一进门,却见大厅并无两人踪迹。看地面上淡粉色的水滴痕迹,他们是上楼去了。
路白羽就在七层最高处,他们的用意不言而喻。谢酽当即提刀追上。顺着血迹,一路追到顶层,映入眼帘的却是江朝欢与范行宜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还好,他们两个没有勾结在一起……
他按耐住没有上前,而是转过回廊,奔入顶层唯一一个房间。
果然,本该关在这里的路白羽已经脱身,而和江朝欢同行的中年男子正在解决范行宜和他派出看管路白羽的手下。此刻,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体。
谢酽满面怒色地望向窗外的范行宜:自己忙着解决冯延康的时候,他却连个人都看不住!
范行宜似是有所感应般,剧斗中仍是回头对上了他的目光,眼中不知是什么神情。
而此刻,刚刚逃出生天的路白羽竟又折回,隔着窗户,朝着谢酽娇媚一笑,便身形不见。
谢酽大惊之下,忙追过她身影,一直看到她那圈半室外的游廊里,斜倚着栏杆回头看了一眼湖面,才转过来施然开口:“小江弟弟,鱼都上钩啦。”
远处,正和范行宜打得难舍难分的江朝欢闻言,一剑格开判官笔刺势,连退三步,跃出战局。与刚刚解决完全部看守、拖着冯延康的鹤松石汇合,转过廊角消失了。竟徒留下路白羽给范行宜和谢酽在此。
谢酽、范行宜和路白羽就这样立在外廊下,成合辑之势,一时谁也未能先有动作。
然而,与两人的紧张不同,路白羽甚至一直背对着他们,在遥遥望着湖面,仿佛毫不在意身后想取她性命的人。
见状,两人也不由得往下面看去。
大大小小数十艘船此刻正泊在岸边,几乎将湖岸堆满。每艘船上都在陆陆续续走下人,均行色匆匆。谢酽心里一凛,这许多人,难道是魔教倾巢出动了吗?
然而,再定睛一看,上岸的人中服色各异,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并不像是有组织的样子,甚至其中还有和尚、道士。
“不是魔教,是猎鹿联盟……”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他们为何会赶来得这么快?谢酽愈觉离奇,忍不住凑近一步看。果然,认出了好几个熟人。而走下船的人们也显然发现了他们。
“是路白羽……”
“她果然在这里…那是谢盟主吗?”
“还有范长老,怎么回事?”
……
顿时,下面人群议论如沸,纷纷叫喊起来。
几乎到手的路白羽决不能被这些人染指。谢酽再不犹豫,拔刀而起,水龙吟中最暴烈一招直取路白羽咽喉。
本拟路白羽虽仍有戒具束缚,久斗未必是敌手,但至少不可能一招制敌。谁知,尽管路白羽随之仰身而避,刀光掠过之处,她右臂旋即划开一道血口,鲜血喷溅,引得下方无数惊声。
路白羽却只是漫不经心笑着,瞟了范行宜一眼。范行宜不为所动,像是定住了一般。只是任谢酽又使出第二招。
而楼下的联盟群雄正要进入小楼时,一个血人跌跌撞撞地从楼里跑出,吓住了所有人。一时,他们有人围住这冯延康,有人紧张地看着顶层外廊战局。
只见刀光铺陈成网,流转尽是杀招。路白羽只守不攻,很快身上已添了不少道子。显然,继续下去,不出三招,她就要毙命于谢酽刀下。
然而,她脸上仍葆笑意,只是又瞥了身后的范行宜一眼。
女儿……想起独处时路白羽那个离谱的提议,范行宜毫无表情的面容下,心里已是纠结之至。
然而,魔教四大护法已来其二,路白羽也完全无法掌控。大势已去,他只能在此情境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即便,他在一步步突破自己的底线。
众目睽睽下,范行宜忽然身形暴起,挥出一掌,与谢酽一前一后,竭尽平生之力对路白羽攻出致命一击!
眼见路白羽腹背受敌,就要血溅当场,下方众人齐齐惊叫,下一瞬,却是刺目的刀尖赫然从范行宜背部穿出。而持刀之人,不是谢酽是谁?
“谢公子,你……”
随着一声惨叫,他喷出一口血来,而适才躲过的路白羽从旁娇笑:“谢公子,谢盟主,你怎么对自己人下手呢?”
这句话,让还没从自己那刀刺伤范行宜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谢酽心中陡冷、如堕冰窖。
明明是砍向路白羽的招式,就算她能躲过,也不该分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