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张大象的意图
“牛肉最香,戍主最好!”
高阳妍吊着一只膀子,单手运箸如飞,一钵头烹制得耙烂的牛肉迅速减少,直到见底。
谁要患上厌食症,看看高阳妍吃牛肉的吃相,瞬间就能带起食欲。
“戍主,这次没能弄牛肉回来,下次我加倍哈。”高阳妍难得地露出一丝羞赧。
柯斜哂笑:“料敌先机是戍主、戍副的事,你们只管征战。这一次要说说,潘金凤与高阳妍平时斗气归斗气,上阵还能相互支援,哪怕是面对强敌也没抛下袍泽退走,戍佐当记上一功。”
潘金凤面色有些不自然:“我就是不想让新丰县出来的丢人。”
很好,这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嘛。
松谨难得地开口:“这一次中了埋伏,要不是戍主有后续手段,恐怕恶阳戍得损失两名大将了。”
高阳妍得意洋洋地一挺胸膛,听到没,戍副都承认我是大将了!
潘金凤一挺胸膛,哎,没有。
松谨接着发话:“戍主,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戍堡中有没有敌军细作。”
柯斜笑了笑:“戍副谨慎,就主持一下自查好了,手段温和些,别伤了人心。”
“我估计,可能性不大,毕竟我们总在那里搞事,突厥人预判出来也正常。”
必要的自查自纠还是得有,但不能无原则的扩大化,更不能搞得人人自危。
没路真难提嘿嘿怪笑:“据那人传来的消息,康苏蜜战败回城时,还被怀恨在心的后隋军士射了冷箭,两边差点打起来了。”
不提名字,是防止消息泄漏,也是一种保护。
“噗哈哈!”高阳妍右手拍着粗壮的大腿,放肆狂笑,震得柯斜耳朵嗡嗡响。
没路真难提挑了挑眉毛:“意外的是,这一次,突厥人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忍了下去。”
潘金凤抱着双臂,淡淡地开口:“有没有可能,是突厥将领伤得过重,导致群龙无首了。”
他们也没想到,突厥康苏蜜部与后隋已经水火不容了。
摩擦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后隋其实是被监视的。
高阳妍难得地动了一下脑筋:“我们早晚要打突厥,他们也对突厥不满,能不能顺便将他们招降了?”
满满的槽点。
柯斜哂笑:“高阳妍肯动脑子了,不错。不过,你想的太过理想化,实际上很难做到。”
“后隋的人,绝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点:能力平庸,但忠诚可嘉。”
像独孤莫语一样的人,毕竟是极少数。
更多的后隋人,宁愿站在即将沉没的破船上,绝望地任由海浪淹没。
这,就是遗老遗少的宿命。
用膳、消食,柯斜开始了艰难的扎马。
细算下来,他已经勉强能扎接近一刻钟的时间,意志已经很坚强了。
什么,你说靠意志直接来一个质的飞跃,扎半时辰?
得了呗,毒鸡汤少喝。
意志的作用不容否认,但不是什么仙丹,吃了就可以上天入地的。
在原有的基础上,咬牙坚持,实现一点点的进步,那叫意志;
在微薄的基础上,一口气飞天遁地,那叫癔症。
超越基础太多的高强度操练,或者能短期提高力量,但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柯斜,是相信科学的。
路过的每一名戍卒,都对柯斜投去了尊重的目光。
柯斜虽然枪术一般,战绩平平,但敢带头冲锋的架势,还是获得了戍卒们发自内心的尊重。
张大象踱进戍堡,看了看柯斜筛糠似的站桩样,严肃的面容泛起淡淡笑意。
张大象知道柯斜是国子监生加明经科出身的,弓箭算是他的强项,其他的在军中拿不出手,能这般勤奋弥补短板,早晚也能有平均水准。
“恶阳戍又得一功,还是上阵,可喜可贺呀!”
待柯斜终于烂泥似的瘫坐在椅上,张大象表情平静地开口。
破阵,以少击多,是上阵。
哪怕是杀敌一成以下,算为下获,那也是三转的勋功。
所以张大象的道贺,确实真心实意。
柯斜笑呵呵地回答:“意外,纯属意外。本来恶阳戍遵照兵部符文,不打算启衅,只是操练戍卒,偏偏遇上突厥康苏蜜部的埋伏,不得已打了一场。”
张大象微哂,很认同柯斜这说法。
八面玲珑,就是报上兵部也没人能怪罪下来。
毕竟,溜达到定襄城下,只要没主动放一箭,就不算恶阳戍攻击。
至于说康苏蜜部,总不能人家打过来了,拿脸顶上去吧。
“其实,这些老一辈,慎重、谋划有余,进取稍稍差了一点。”意外的是,张大象对兵部的符文满腹牢骚。“战机稍纵即逝,岂能拘泥于所谓的策略?”
柯斜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倾听张大象吐槽。
张大象的出身可比柯斜强多了,还是从龙功臣之后,根本不是柯斜这种小门小户能比拟的。
哪怕打心眼里认同张大象这些话,柯斜也只能笑而不语,实在是没资格说这话。
张大象面容平静,眼里却闪烁着热烈的光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