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族灭

“你一个人要是再遇到追兵，还有谁能救你，我虽然实力不高，但是保护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涂山影一脸关怀，努力地向她推销自己，“为何冥煜进得我就进不得，你们鹿族还要看脸选人吗？我这姿色不说是数一数二，也算是惊为天人吧，还是说你们部落见不得人啊？”

阿瑶第一次见到比阿婆还能说的兽人，特别对方还是一个雄性，让她忍不住都想捂住耳朵了。那涂山影说的正起劲呢，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危险地眯起，话锋一转，“你们这个鹿族住得如此偏僻，生活神秘，倒是和传说中的九色——”

阿瑶猛地顿住了脚步，她没有听到涂山影的话，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前面部落的房子，她的神情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看日光方向，正是午时，但是却没有炊烟升起，整个部落都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死寂感。

涂山影也识相地闭住了嘴，狐族的嗅觉十分灵敏，百米内的气味他们都能区分出来，他能闻到空气散发着一股腻人的甜香和淡淡的血腥味融合在一起。

阿瑶直接跑了起来，她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从感受不到族人之间的联系开始，她就应该早点想到是部落里出事了，她真是太没用了，身为祭司却没有保护她的子民，她被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包裹。

可当她真的看到部落里的景象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捏住了她的心脏，她浑身的血液开始冷却变得冰凉，胸腔里淤堵着一股气，一股绝望将她笼罩着，她快呼吸不上来了，眼里充满了惊恐，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耳边传来一阵叹息声。

“唉，他们恐怕是遭遇了袭击。”涂山影看着零落凄惨的部落，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部落里的房屋全被摧毁，被人洗劫一空，地上全是散落的生活物品，凌乱的足迹以及似蛇尾拖行过的痕迹，都在告诉她这些和刚刚追她的黑蛇族人脱不了干系。

涂山影也没有想过黑蛇族的人竟然如此凶残，直接将整个部落的人全部吞食干净了，可这是为什么呢，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阿瑶，你听我说，你的族人应该是被冥煜的仇敌所杀，他们估计是想要泄愤，才……”涂山影解释说，心里也担忧不已，她身上有代表黑蛇族定情信物的护心鳞，想必应该是和冥煜关系不一般，两个人是配偶也不一定。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难道是冥煜早就知道追兵来了提前叫人把她送出来了吗？涂山影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相信冥煜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阿瑶内心一片凄凉，原来人在最悲痛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她一脸彷徨地擦拭着枯涩的眼角，像是一个做错事了孩子，无措极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涂山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灭族之恨这谁又能承受的住呢，更别提一个刚刚成年的雌性兽人，但阿瑶的话却让他重新开始看待她。

“我作为祭司却没有保护好我的族人，我应当为自己的失责承担神女的处罚，我要为我的族人报仇。”

涂山影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告诉她一个事实，“阿瑶，黑蛇族是兽族大陆最强大的兽人群，没有之一，不寻求其他兽族的帮忙，根本不可能让你报仇雪恨，但是黑蛇族生性残忍暴虐，被他压迫的兽群无数，不满想要反抗的也很多，或许你可以尝试去联合他们的力量。”

阿瑶沉浸失魂落魄中，听了涂山影的话才勉强找到了一丝理智，要不是他的提醒，估计她真的会一个人傻乎乎地跑到黑蛇族的部落去寻仇了，到时候也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心中感激涂山影的一片好意，也不欲再说报仇一事，毕竟她如何能说动异族牺牲自己利益来帮助她呢，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我的族人皆是枉死，无人引路归尘，我需为他们祈福转世。”阿瑶说罢便走到了她成人礼搭建的高台之上。

站在高处的少女衣着单薄，身形削瘦，摇摇欲坠，轻盈地施展着术法，眉目之间是怜悯与悲痛，她像是九天神女降世度化众人，下一秒便要随风归去了。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她的种族，现在看着她特有的术法，一切都明了了起来，这是九色鹿族最后的血脉，涂山影盯着少女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得九色神女，成兽人之王，一统兽族大陆……

涂山影垂在身侧的手被他攥成了拳头，他的心中升起一股疯狂的念头，如果他有了九色鹿族的辅佐，是不是也能成就一番帝业，至于冥煜，他和他也算是朋友一场，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但他可以替他照顾好阿瑶。

毕竟在兽族大陆雌性还是比较稀少的，势力弱小的部落经常会出卖雌性获得强大部落的保护，而一个没有部落庇护的雌性则会沦落为大家争抢的对象。

阿瑶专心致志地给逝去的族人进行归尘仪式，她不知道底下看着她的涂山影在心里做出了怎么样的一番艰难挣扎，她感到万分的迷茫，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还能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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