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肉眼凡胎，岂识仙人手段？

——攻击被停住了。

不，说是“停驻”或许并不准确，杨云与郑吒对自身的心灵之光有着绝对的掌控之力，他们于同一时间惊愕地发现，自己那融入了心灵之光的攻击绝非是被外力所抵挡或是化解，反而依旧在不断前行，只是仿佛空间被切割了般。

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明明只是仿佛一瞬间就可以跨越的三寸虚空界限，此时看起来却犹如咫尺天涯般遥远，眼见着招式威力不断衰减，仿佛要如泥沙沉入大海，泯灭于无形之中……

“招式之中蕴藏创生之理，但境界始终差了些。”

仿佛对二人的表情颇为受用，非面的话语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傲慢，就仿佛在路边发现了两颗造型奇异的石子，但也仅此而已：“若无法明悟‘纳须弥妙高于微尘芥子’之道，便始终不得越过我这‘三寸仙境’……”

“仙凡有别，不如来我仙境一叙！”

言毕，也不等杨云与郑吒有所回应，非面身体周遭一阵清光直扫而过，二人顿时齐齐闷哼一声，外界的一切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连带久违的不适感猛地袭来，仿佛是普通人在气压低闷环境中，感受到的那种窒息之苦……

并非单纯的物理压迫，而是更为深层次的束缚。肉眼不可见的锁链似乎在虚空中编织而成，于无形中穿透了二人的身体，锁住了他们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能量，甚至连心灵深处的思绪也无法幸免。连同意识也开始受到影响，变得沉重而浑浊，仿佛被一层层迷雾所包围，同化……

——他妈的，好熟悉的感觉！

只是瞬间，郑吒就想到了被亚当吞没于神国的经历，而杨云则回忆起被世界彻底同化时的感受……于这一刻，二人不约而同地本能运转心灵之光覆盖周身，将己身化作遗世独立的存在，抵挡这来自“仙人”的同化！

但就在此时，周遭的感觉顿时变得更加险恶起来，四周的压力骤然大了百倍不止，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试图消灭不溶于己的异物，每一寸空间与每一个粒子之中都饱含着对自身的杀意与恶意。

就如同《死神来了》时被位面所排斥的感受，却要严重上千倍百倍，只见虚空中雷火齐涌，天罚之雷电击肉身，罪业之火焚烧灵魂，更有等同于一颗行星之重的负荷，同时作用在了血肉与魂体之上！

“果然……本身境界仍处于第四阶中级，只是凭借世界意志的支援才拥有第四阶高级入微深度，你们二人充其量也就只有如此而已。”

见杨云与郑吒在这重压之下嘴角含血，即便一点一滴被压弯了腰，仍以心灵之光苦苦支撑的状态，非面略微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我仅是展开‘天涯化咫尺，咫尺可天涯’的‘仙境’，你们就即将撑不住了吗？”

“仙人亦是人？何等无知，何等荒谬，何等可笑！就连基因锁四阶高级都尚未达到，就敢如此大放厥辞，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轰！”

然而非面话音未落，只见一株参天大树在他眼皮底下自虚无中凭空拔地而起，仿佛在岩石的缝隙中顽强生长的小树苗般，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制，硬生生在他引以为傲的“三寸仙境”中撑开一条缝隙！

紧接着，璀璨的光芒化作龙形，自裂缝中汹涌而出缠绕上了那株青色的建木。在光芒的映照下，建木似乎得到了崭新的力量，随即化作一条紫青色的巨龙腾空而起，飞腾向九天——

“天打雷劈屠真龙！”

以天行龙骧的升华之理提升建木神树的位格，再以建木神树的生命之力充盈天行龙骧的损耗，于短时间内形成一种相生相承的关系。在轰然作响中，此方空间仿佛经历了一瞬间的静止，随即还以涟漪波动的形式向四周扩散开来……

然后，赫然崩塌！

“一起上！”

依旧以紫雷刀法破局的郑吒手持九天雷刀，连同杨云自“三寸仙境”中矫若游龙般跃出，并肩站立傲视前方的非面。二人借着旧力尚存之时，再次激发出突破那无限分割空间的蓄势一招！

这一次，攻势甚至比之前更为凶猛，更为磅礴。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逼非面，如同狂潮汹涌，一浪叠一浪地势不可挡袭来！

“果然，世界承认，气运加身，以弱胜强，绝境突破，这便是真正的轮回小队队员……”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便自己的“三寸仙境”被突破，非面的笑容依然不变，他甚至没有闪躲的意思，就这样看着二人的攻击临身……

——因为他无需闪躲。

先是郑吒的“雷兮，罚皇天”自非面身上直穿而过，在远方的宇宙，撕裂出了一道恐怖的空间裂缝，随即无边雷暴笼罩虚空，形成了一片雷电交加的末日景象，将无数黄巾力士乃至天庭修真者波及入其中。但即便是郑吒这雷霆万钧的奋力一击，却连非面的一丝衣角都未带起，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般……

紧接着，非面以一种宛若演奏乐器般的优雅姿态抬起右手，仅以食指和中指轻轻置于胸前，构成了一个简练而精妙的手势。而就是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杨云的“闪耀于终焉之枪”！

明明是可以毁天灭地的炽天之枪，在非面的手中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