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演员的傲骨与真正的自信
声音。
陆严河就这么陪着商永周走了半个小时,商永周忽然说:“咱们回去吧。”
陆严河什么都没问,点头,又陪着商永周回去。
到了旅馆楼下,正好碰到邹东和汪彪两个人抬着一炉子红炭。
“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陆严河吃惊地问。
汪彪说:“啊,小陆哥,你们回来了,我们准备烤点红薯、橘子吃呢。”
陆严河一听,便拉着商永周一块儿加入了。
炉子上架一张铁网,刚洗干净泥巴、表皮还是湿的的红薯放上去,呲呲地冒烟。
“除了红薯,还有别的吗?”陆严河问。
邹东说:“问了一下老板,这边也没有什么别的了,不过等会儿会给我们拿点瓜子什么的上来。”
陆严河坐在小炉子边上,手搁在上头烤,瞬间觉得暖和。
除了红薯,他们还拿了几个橘子放到旁边。
本来是准备一起烤的,但是现在火有点旺,他们怕橘子直接给烤焦了,没敢放。
“你们怎么想到要弄这个的?”陆严河笑着问。
邹东指了一下汪彪,说:“他咯,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看到老板有个炉子,就想着要烤火,顺便烤点东西吃。”
汪彪说:“主要还有一点,房间里太冷了,就算开了空调也还是很冷,这里竟然没有暖气。还不如在这里烤烤火舒服呢。”
陆严河确实也这么觉得。
可能这是人基因里带来的感受,坐在火的旁边,就感到温暖。
陆严河说:“要是这里再有一个放映机,可以看看电影就好了。”
汪彪问:“要不把笔记本电脑拿下来?我们用笔记本看?”
“算了吧,屏幕太小了,我们自己一个人看也就算了,我们这么多人看,肯定不方便。”陆严河沉吟片刻,说:“其实我们可以打牌,如果有扑克牌的话。”
“不知道老板这儿有没有。”汪彪作势就要起身,“那我去问问吧。”
正好这个时候,老板端着一盘子瓜子、花片和炸红薯片来了。
“谢谢老板!”汪彪见状,欢快地就跑了过去,从老板手里接了盘子,“老板,你这儿有扑克牌吗?”
“扑克牌?没有。”老板摇摇头,“最后一副都不全,被人拿走了。”
汪彪顿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老板转道又给他们送了一箩筐的碳过来。
“火不够的时候就自己加。”
“好。”
红薯要烤熟,也不知道要多久。
这种安静地坐着、彼此都没有说话的时刻,回想一下,陆严河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时刻了。
平时不是在寝室,就是在孜园桥租的房子,要么就是在工作,基本上时时刻刻身边都有人。
哪怕是在教室、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身边也都是人,会时不时有窸窸窣窣的人声。
不仅是安静,陆严河也很久没有这种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发呆,什么事都不做的时候了。
平时但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都会用来看书,或者看资料,或者写剧本,或者做别的,总而言之,不会让自己闲下来,也不允许自己闲下来——闲下来的时候总有一种罪恶感,好像浪费的时间,虚度了光阴。
明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明明把这些碎片化的时间利用起来,可以完成很多的事情。
这种感觉来自于自我的压力,它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形成了一种自我的精神约束。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难得。
在这大雪天里,有了几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闲淡意味。
商永周忽然问陆严河:“严河,你以前碰到过……死人吗?”
“没。”陆严河摇头。
商永周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今天我看着那个尸体,就只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跟魂都被吸走了一样,就突然想到,我演《荣耀之路》这个戏,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于他的癌症,对于他面临死亡的那种恐惧,但就今天从窗户那儿看到那个上吊的人的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事后再回想,脚底板都是麻的。”
“这不一样,师兄,你看到的是尸体,一个上吊的尸体,不仅仅是死亡这个概念。”陆严河知道商永周想要说的是什么,说:“没有人在意外发现一个尸体的时候,不会受到惊吓。这跟莫文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可能不久于人世,这种害怕是另一种害怕。”
商永周低头笑了笑,摇头,说:“不,归根到底就是一回事,要是死亡不可怕,人看到尸体怎么会害怕。”
陆严河看着商永周这种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我的、偏执的状态,一时想说点什么,又实在是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经说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是被吓了一跳,有点陷进去了。
戏还是要继续拍。
陆严河却发现,商永周演戏的状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他饰演莫文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深沉的东西。
仿佛里面有深渊,有暗风,也有迷雾。
陆严河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