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又等了许久，还是没见曦醒来，九尾再次用爪子轻轻推了推她。

曦无力的身体随着微晃，血迹时不时流得更多。

锋利的狐狸指尖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深红，九尾要集中很大的注意力甚至还要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才能勉强查看清楚那些血迹。

它深深观察了一阵，而后再次转移视线。

赤红的兽瞳里此刻完全装满了地上这个比它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小小身影。

面无表情地眨了又眨。

而后它再次看向自己的指尖，凑近，星星点点的深红在眼前放大，下一秒，九尾居然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力量所带来的意义。

它沉思着，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但无人知道它又继续想了什么，只知道，须臾后它慢慢地站了起来，仰头咆哮。

“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响彻封印空间，巨大声波恍惚间竟然被肉眼观测，铁门颤抖，平静的水面瞬间荡起汹涌涟漪，吼声形成战栗回声，久久不绝。

过后，九尾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它脚步缓缓挪动，对着宇智波曦的方向，巨大的狐狸脑袋微低，巨高临下又冷漠地将视线投来。

“宇智波小鬼，你难道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吗？直到现在还躺在这里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要将尾兽拉进你理想世界的话！”

“若是就这样轻而易举倒在这里，那你曾经说过的一切，做过的一切，岂不全都成了笑话！”

“同时拥有木遁和写轮眼，又拥有和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相差无几的资质，命中注定是强者的人，难道甘心简简单单倒在这里吗！”

九尾先是平静，又很快不甘地冲着曦大喊，语气中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愤怒与痛苦。

“还不快给老夫起来！宇智波曦！！”

但即便是如此浩大的声势，地上的血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仿佛最后一点生机也消逝于世界。

疯狂晃动的尾巴完全暴露九尾此时急躁又不甘的心，爪子狠狠在地面挠出道道痕迹，甚至在原地转来转去，几圈之后，九尾再如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宇智波曦真的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个活了千年之久的尾兽，在千年后的今天，第一次终于有人类彻底接受了它，将它视为重要的存在，但这样的人，却因为它克服不了以往的恐惧，在没有理智时候无意间杀死。

这样如戏剧般的发展，让骄傲的九尾如何接受？！

它宁可从未拥有！

九尾发怒、狂躁、暴戾。

铁门震动着，封印差一点都被它完全不顾一切的不甘愤怒打破。

但不管气势再如何浩大，封印再如何奄奄一息，都在又无比坚强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作用。

最终，即便九尾如何不甘，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它的愤怒慢慢变成了郁闷，委屈，痛苦，但一切一切，都在最后变成了平淡。

如同它很快走过的千年时光。

一切都将被时间洗刷。

九尾伸出手，朝着曦伸去。

手掌过于巨大，曦的身体过于渺小，那一瞬间，手掌完完全全盖住了她的身影，不见一丝一毫，好似这处空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它此时依旧平静，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加快伸手的动作。

却在下一秒，手掌挪开，人影再次出现后。

忽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眼睛极亮，以前从未多加注意，只知漆黑却灿烂，但此刻恍然一见,却骤然发觉，原来，当一个人睁开眼后，她的眼睛，可以比万千星辰还要耀眼，里面展露出的生机，可以比着世上任何事物都重要。

“我好像听见你唤我了，九尾。”

低处，曦慢慢用手撑着地面坐起，对着眼前的巨大狐狸，微笑着冲它眨了眨眼，“所以原本还要差一点的，但想着果然还是要赶快醒来才行。”

“我可不想让你继续生气了。”

九尾身躯僵住。

它愣愣看着地上爬起来的人，这个好像突然死去，又突然活过来，如以往一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人，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却见曦起身，看了浑身被血液沾透脏污无比的衣服一眼，也没露出嫌弃，只是叹了口气，抖了抖，而后便遗忘般地朝着它走来。边走还边摸着后脑勺，露出缺心眼般的灿烂笑容。

“我的独家技能，等价交换，只要目的成功了就不会有事，当时受伤的重，所以失去意识等着恢复，却没想到让你担心了。”

“抱歉啊，九尾……不过现在好了 ，我已经半点事都没有了。”说着，她还在原地转了一圈，跳了跳，而后将伤口展示出来，上面确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要不是那身丝毫未变的衣服，恐怕会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九尾气息还在轻缓，一呼一吸像是在从空气中将氧气偷出来一般，小心紧张，又好似平静。

赤红的瞳孔内倒映着宇智波曦跳来跳去，显眼包一样的动作和笑容，等终于确认一切真实以后，它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