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燕王成功留在长安 , 萧云如建设内宫的设想得以开展 , 她要从奉衣宫女中再挑选出六尚的女官 。 各宫的宫女纷纷报名 , 谁也不想错过鱼跃龙门的机会 。

“ 哪里难 ! 新朝伊始 , 到处缺人 , 才是最容易的时候 。 “ 徐司簿劝她 ,“ 青娘子做掌客宫女荣宠加身 , 但到底是仰仗贵主的奴婢 , 宫官才是自由身 , 以青娘子的才智 ,

有了施展的机会 , 说不定能大有所为 。“

群青心想 , 若是上一世 , 她说不定真的会去应选 , 毕竟儿时阿娘对她的悉心培养 , 并非让她当细作 , 而是让她走女子仕途的 。 但眼下还是确定阿娘的安全更重要 ,

否则她心中永远不能安稳 。

“ 青娘子若应选 , 我们尚宫局就是个好去处 , 月俸丰厚 。 你若来了 , 还能搭个伴 。 “ 徐司簿一张容长脸 , 两道弯月眉 , 笑起来有几分亲和 ,“ 就是平日忙 , 弄得人脾气暴躁 , 上次不愿给你找宫籍 , 真是不好意思 。“

道谢离开时 , 群青想 , 这徐司簿看着很难相处 , 今日看来 , 却有几分聪慧圆

不过她的宫籍已经找回 , 心上大石挪走 , 不做他想 , 离开了尚宫局 。

白日顺利 , 近日的夜值却令人提心吊胆 。

因为琉璃国使臣之故 , 李珀心情极差 , 这夜又因为墨没化开 , 将手中珠串打到

了小内侍脑袋上 , 砌掉了他的纱帽 。

李珀令其退下 , 饮酒不语 。 以屏风做隔 , 一边是郑知意甜美的酣睡 , 另一边寂静无声 , 有如乌云罩顶 。

群青心中忐忑 。 她的任务是帮李玫盖印 , 但他似乎有心培养她参与政事 , 给她很长的时间的研究奏折 , 还会考问她对策 , 若他心情不好 , 少不了一顿责骂 。

群青决定在他责骂之前 , 先为他分忧 :“ 听搅月说 , 琉璃国使臣百般刁难 , 不想赠予佛骨 。 殿下可是为这件事烦心 ?“

“ 那三个使臣 , 一个者的 、 一个小的 , 都只管埋头念经 , 唯独那个叫阿提涅的居心不良 , 故意挑衅 。 他屡屡将大宸和已经亡了的楚国作比 , 暗讽大宸贫穷 。 “ 李珀道 。

群青只觉得阿提涅这名字耳熟 :“ 在神佛之事 , 圣人是比不上前朝荒帝大修宠观 , 但对百姓却宽仁有益 。 使臣这样说 , 是愚多讨点大宸的香火钱罢了 ,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

「 本官知道父皇重视奉迎佛骨 , 先前几次 , 一再忍耐 。 “ 李珀攘紧酒杯 ,“ 可他今日居然说 , 四海传言 , 圣人的君位得来不正 , 是杀戮得来 , 非正统继承 , 若真如此 ,

琉璃国的佛骨不能给大废 。 本宫没忍住 , 把香篆摔碎了 “

群青一凛 , 李家本是篡位夺权 , 在太子面前说这种话 , 无异于招虎须 , 但眼下佛骨在对方手中 :“ 殿下和使臣闹僵了 , 那怎么办 ?“

“ 无妨 , 孟太傅去说和了 。 “ 李珀无谓一笑 , 眼底却并不见喜色 , 反像压抑着 f

么 , “ 太传学富五车 , 天文地理无一不晓 , 清谈也是他胜 , 愚来他有办法 。 反正那几使臣敬重太传 , 胜过敬重本宫这个太子 。“

「 太信 , 是孟光慎孟相吗 ?“ 群青竖耳听着 ,“ 绘制 《 夜宴仕女图 》 的那位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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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知道孟光慎很有学问 , 是宸明帝起事时的谋臣 、 李珀的者师 , 没想到佛法清谈他也擅长 。 想来太子已经长大 , 这位考师却仍然大包大揽 , 虽在太子阵营 , 却惹太子不快 。

群青提及那副夜宴仕女图 , 李珀的眼神却落在她身上 :“ 你那银红色披帛呢 ? 记

得是本宠送的料子 。“

群青当日歪理邪说 , 竟叫他将那扎眼的颜色看习惯了 。 以至今日她换回素色 ,

他反倒觉得缺少什么 。

那披帛被陆华亭裁得破破烂烂 , 群青哪敢在御前使用 : “ 昨日不小心挂破了 , 拿去修补 。“

好在李珀没有追问 。 许是饮酒过多 ,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 :“ 一匹 , 确实有些少 ,

无法换着 。 来人 , 再赏青娘子一匹绢 , 选石榴红色 。“

这比银红色更加艳丽儒越的红色 , 令群青心头一突 :“ 殿下 , 良娣也喜欢绢 , 今年秋日的宫装 , 良娣都没有申领 。 殿下要赏 , 便赏给良娣裁衣吧 , 奴婢可以用剩下的边角料 。“

此话一出 , 李珀直直望向着她 , 好像因她提醒了郑知意的存在而陡然清醒 , 又生出些不快 。 半晋 , 他对那小内侍道 :“ 既然不要 , 本宫也不赏 。 去库里取两匹金霞的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