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程。
但今日,她却料错了。
因为凝茂宏今日连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过问一句。
他只道:“既然凝二十九这么听你的话,以后就去你的手下,不必回来了。”
凝玉娆手指一顿,知道这是自己越过他向凝二十九下令,却又造成了损失,所以惹得他不悦。
“并非真的想要杀了谢晏兮。”凝玉娆低声道:“只是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谢家人。剑上有毒,所以这一剑这是为了看他会不会死。此事是女儿擅自出手,虽然目的达到,却到底有所遗落,请父亲责罚。”
凝茂宏不置可否,只垂眸落子。
落雨与落子的声音交错,雨幕朦胧,棋局却开始变得清晰,黑子逐渐以压倒性的优势覆盖了棋面,杀得白子片甲不留。
胜负已分。
凝茂宏起身,接过一旁侍女奉上的擦手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目光未在一旁的凝玉娆身上停落片刻。
雨声淅沥,绵绵不绝,这场秋雨已经下了足足三日,所有人都知道,这场雨后,深秋将至,万物凋零,枯枝寒鸦,再也不复春秋盛景。
这是徽元帝在位的第十六个冬日,而这个冬日,也将如之前的那些凛冬一般,成为沉甸甸压在百官心头的灰黑云层。
大徽朝距离海晏河清,民富兵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打算就这样在凝府一直躲着吗?”凝茂宏的眼中看不出喜怒,他长身而立,观雨片刻,倏而开口:“你想杀的,究竟是凝辛夷,还是谢晏兮?”
……
凝茂宏的身影消失许久,久到他身边所有的侍从与侍女都罗贯离开,凝玉娆才从方才双手攥紧的小意姿势里,缓缓重新坐直了身体。
黑发垂落下来,在红衣上,显得红色更盛,黑发更浓。
凝玉娆垂着眼,遮住眼中所有神色,似是凝茂宏最后的诘问和施压对她并无半分影响,甚至没能在她心头激起什么涟漪。
她只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然后抬手,一颗一颗,丝毫不差地,将整个棋局向前归位了数十步。
轮到她落子。
这一次,她落在了另外的位置。
白子落下,棋局顿时一变。
黑子为劣,白为上。
*
一只染了血的手落在了白细麻布上。
而凝辛夷的手刚刚从麻布上方的额头离开一寸。
肌肤没有相接。
谢晏兮不动声色得调整自己与凝辛夷之间的距离,感受自己体内三清之气的情况,嘴里却在说:“不是你刚才提议要将我拖下去的吗?方才我觉得不行,这会儿突然又觉得行了。怎么这会儿反而是凝小姐觉得不行了?”
凝辛夷:“……”
什么行不行的。
是这事儿本来就不可行吧!
她本来是有别的办法的,但看谢晏兮莫名坚持的样子,凝辛夷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伤重至此的病人计较。
那点儿微末的愧疚心作祟,凝辛夷思忖片刻,决定尊重和满足谢晏兮的坚持,再怎么也要想个办法,把谢晏兮拖下去。
肯定不能是她拖着他的胳膊,那未免也太不体面了一点,或许可以借助一些工具……
她还在思考,目光遥遥落在无人村落的某处看起来还能用的车轮上,便听谢晏兮已经重新开了口。
“若凝小姐实在觉得为难,”谢晏兮从善如流摘了蒙眼睛的布,露出那双潋滟桃花眼,重新向凝辛夷伸出一只手:“或许也可以像这样扶我一把。”
凝辛夷正在用目光寻找合适的门板,闻言一停,看向谢晏兮。
只见方才还弱不禁风之人面带倔强,正在试图再一次撑着剑站起身来。然而他身形实在摇摇欲坠,看得人心里和他的动作一样飘摇不定。
凝辛夷“嘶”了一声,到底还是飞快伸手,在他重新坐在地上之前,一把将他扶住。
动作太大,伤口容易再次迸裂,且不论她方才辛辛苦苦的包扎是不是白费,主要是她觉得,若是再恶化一些,谢晏兮恐怕今天真的要走不出白沙堤了。
谢晏兮终于借助凝辛夷的这一把搀扶站稳,一手撑剑,一手带了点儿力地半靠在凝辛夷的侧半边身子。他长长松了口气,再抬眼时,已经掩去了眼底些许得逞之色,面上全是歉意。
他侧过头,轻咳两声,苍白两颊泛起一抹潮红,尽显虚弱:“这一程山高路远,实在是劳烦凝小姐了。”
凝辛夷:“……?”
什么山高路远?
这人该不会是想要她这样扶着他,一路走回扶风郡城吧?!, ,887805068
凝玉娆说得言简意赅,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位父亲,向来只听结果,不在乎过程。
但今日,她却料错了。
因为凝茂宏今日连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过问一句。
他只道:“既然凝二十九这么听你的话,以后就去你的手下,不必回来了。”
凝玉娆手指一顿,知道这是自己越过他向凝二十九下令,却又造成了损失,所以惹得他不悦。
“并非真的想要杀了谢晏兮。”凝玉娆低声道:“只是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