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收回去了?
”
也难怪,阿波尼亚一旦认准了要去做某件事,就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对于其余事情,暂时就没那么上心了。
倒是苏了解的更多一些:
“米凯尔,你觉得……崩坏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不会再将铃作为第十二律者的适格体了?”
“嗯。”
“嗒、嗒、嗒——”
米凯尔的食指轻轻敲击着靠背椅的扶手,惨然一笑:
“这两个月来,世界各地陆续有一些异常的崩坏能反应,有些第十律者的感觉,但崩坏能强度不可同日而语。梅派出了战士对这些崩坏能异常反应进行了调查,对应的位置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同一’的特点,也没有先前第十律者那样大规模扇动叛乱之人。”
苏和阿波尼亚都在这一瞬间沉默了。
如果到了这一步,他们还听不懂米凯尔想要表达什么的话,也太对不起他们两个的能力与职责了。
阿波尼亚本就有目视命运的能力,苏虽然看不见真正的未来,但是借由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的力量,他得以观测其余世界泡与平行世界的一切。
自然也不会漏过即将到来的第十二次崩坏。
“不过也说不准,异常的崩坏能反应并不能说明什么,那些反应的强度对比于律者远远不如,应该说我们早已司空见惯才对,也或许是我敏感了。”
米凯尔自己捂着自己的额头,又忽然否定了自己的观点——源自某种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崩坏的刀子暂且收了回去,饶过了铃,将第十二律者降生在了别的地方,但他不能仅凭直觉认同这一判断,也不能因为不相信直觉否定这一判断。
“这种事情到底有谁说得准呢?……起码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第十二律者或许已经在别的地方诞生了,铃安全了,呵呵,也是呢,崩坏又怎么会是傻子呢,我们布置的陷阱如此不加掩饰,她要还是往下跳,那也太蠢了。”
米凯尔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自己不想要的那个结果居然真的被规避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应该如释重负才对——尽管还不能百分百地确认,但铃应该、或许……至少极大可能下,不需要再承受牺牲的命运了。
“请】放轻松一些吧,米凯尔,这不正是你期盼的结果么?”
阿波尼亚的声音让人心绪逐渐平静,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将米凯尔脑海中的所思所想重复了一遍而已。
况且,米凯尔也不想承认,也不觉得,自己就完全想要这样的结果。
“你们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铃和无数的生命已经身处两处断头台之上,两片锋利的斜角刀片被一根绳子系着,分别挂在两处断头台上。
一边的刀片向上抬起,就意味着另一边的死亡。
只有一方能活下来。
“米凯尔……”
阿波尼亚怜悯地注视着他,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一路走到现在的坚强,早已不似两年前那般脆弱。
若是换了那时的他,现在恐怕又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位地逃避,一位的自暴自弃了吧。
但是,坚强从不意味着不痛苦。
痛苦从来不会消失,就好像那刀在身上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除非施加一些外力,不然人不可能感觉不到疼痛。
脆弱的人或许连手指上破了一个小口子都要惊呼、痛苦、求安慰,而坚强的人,即使是断手断脚,也顶多痛哼两声,痛骂两句而已。
他不再会嚎叫,不再会流泪,也不再会害怕,但那并非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他已经能忍受这一切。
抑或者说,对于疼痛,他已经麻木了。
可越是如此,他才越需要怜悯啊——起码阿波尼亚是这么认为的。
越坚强的人,对疼痛的忍耐力越强的人,往往会因此忽视了身上的伤口,等到他终于有一天发现自己遍体鳞伤之时,早已回天无力了。
“哼……”
但米凯尔似乎早有预料,抢在她之前开口道:
“在这件事上,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我们无法接受的。所以,不用劝我了,我也不需要这些。”
“是吗……”
阿波尼亚的嘴角荡漾着奇异的笑容。
“我明白你的意思,米凯尔,无论最终的结果是牺牲了铃还是牺牲了数之不尽的人类,这都是我们难以接受的沉重。但是,这样的结果同样意味着铃得以幸存,或者数之不尽的人类得以幸存,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论最后是那种结局,不都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么?”
“转换视角并不能改变结果,这同样也是一种逃避,阿波尼亚。”
“……”
“这样的逃避什么也拯救不了,唯一能拯救的只有自己,可自己往往是最不需要拯救的。”
但哪怕只是稍稍放松一下……也比一直强撑着好啊……
阿波尼亚真的很想这么说,但看到米凯尔重新变得坚定的眼神,她又觉得这些话都没有必要了。
三人周身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响动,似乎有人行走于黑暗,破开空气,衣衫飘动,却又奇异得没有脚步声发出。
“普罗米修斯,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