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有没有可能小何不姓何

病房中。

萧前川睁着眼躺在病床上一点困意也无。开门声一响，他立刻警觉地坐起来。

“是我。”

岚波猫着腰进门，做贼似地压低了声音。

萧前川瞬间放下心来，眼中亮闪闪地满是期待。

“怎么样？找到小何哥了吗？他在哪间病房？”

岚波坐到病床前小心观察着萧前川的脸色，吞吞吐吐了半天说不到重点。

“这间医院所有的病房我都跑了一遍。也找了护士打听。档案室我没办法进去，所以不知道以前有没有……”

萧前川突然意识到了岚波的答案是什么，但他不愿相信。

“你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

见萧前川脸色不好，岚波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是……”

萧前川一把抓住岚波的胳膊，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你查到了什么？如实告诉我。”

“你……你先松手。别那么用力，我怕你那细指头再给撅折了。”

岚波抽出胳膊，插科打诨。等对方过于激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这才斟酌着开口。

“那个，你……有没有可能记错了？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小何的人。”

萧前川猛然抬头，一口反驳。

“怎么可能？”

“没有小何哥，那当年在医院是谁陪在我身边？是谁分给我吃的？是谁关心照顾我？是谁安慰我不要怕黑？是谁出手教训了那些欺负我的家伙？是谁替我关了禁闭？又是谁救了我的命？”

这一连串问题，岚波无法回答。

萧前川却是清楚，“没有小何哥，当年那场大火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小何哥一定是存在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我们根本没有回到十年前？其实现在我们不过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一个小何哥不存在的世界。这里没有小何哥，那谁会来救赎我？我会死在这里，生命终结在13岁这一年。”

“如果没有小何哥，那我这么多年努力赚钱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小何哥一定在这里。他一定存在。或许他只是被藏起来了。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萧前川如此笃定，倒让岚波疑心自己查得不仔细。但他的幸运直觉不会错。

天赋技能的结果告诉他，这间医院里的确没有一个叫小何的人。不论是病人、医生、护士还是保安，甚至连一个姓何的都没有。

只不过……

岚波抬头看向病床上有些魔怔了的人，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些话他觉得不该当着萧前川的面说出来，或许应该先找凌警官商量商量。但看眼前的情形，他不敢放任萧前川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萧前川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说好听点叫勇，说难听点叫作死。岚波生怕一个不注意，对方敢直接甩下任务自己一个人跑去调查。

岚波真是被吓怕了。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现在爆炸。

“你……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关心你。你那时候病得很重是不是？”

萧前川定定地看着岚波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岚波小心措辞，“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或者是搞混了一些事情？”

这次萧前川回答得很快，“你是想说，小何哥其实是我发病时臆想出来的幻觉，根本不存在是吗？”

察觉到了萧前川话中的冷意，岚波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精神状态。只是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小何哥他不姓何？”

萧前川蓦地怔住，皱眉思索起来。

第一次与小何哥见面时的记忆在他脑中已经不算清晰。但有一些片段一些话，萧前川不会忘记。

除了孤儿院里的杨妈妈和遥遥姐，他很少会关注别人，甚至算得上非常冷漠。那是萧前川第一次主动去询问一个人的名字。

萧前川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午后。那人背对着窗户，阳光洒在他身上，犹如天神下凡。

他告诉他，他叫小何。

“小何。”

萧前川靠坐在病床上，仰头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口中喃喃。

“如果不是小何，那该叫什么？”

岚波以为他在问自己，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啊！”

萧前川低头看向岚波，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

“你……你好好想想。我们通过游戏回到十年前，凌警官是凌医生，我是岚护工，你呢？你是谁？”

萧前川怔怔回答，“我是病人。”

岚波扣住萧前川的手举到对方眼前，“你叫什么？”

顺着岚波手上的力道，萧前川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的腕间。

他左手的腕子上松垮垮地挂着医院给住院病人统一佩戴的手环。因为太轻，亦或是习惯了，萧前川竟将它忽略了个彻底。

防水的塑料纸材料因为戴得太久被磨得卷了边，萧前川挣开岚波的手，将写着姓名的那一小段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