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不要！……求你。”

“是我，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萧前川被凌警官珍之又重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

对待他像是新生的幼儿。

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让萧前川眼眶发热。

他眨了眨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没提自己方才的遭遇，转而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进入游戏的？”

凌日照没急于回答，关切地视线在萧前川身上来回逡巡。

“还有哪里有伤？告诉我。不要忍着。”

萧前川这才想到自己满身脏污被人抱在怀里，他立刻挣扎着想要退开。

“没……没有了！我没事，你放开我。”

凌日照却圈着人不肯放手，“刚才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萧前川身体蓦地一抖，那股电流似乎还在他体内肆虐，直往人心口钻。

察觉到怀里的人脸色骤变，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凌日照立刻抱紧了。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那些都过去了。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我保证！”

凌日照向来一诺千金。

他的保证让萧前川想到了第一次进入游戏时，那个酷似凌日照的关键npc。对方也是这样给予他承诺和保护。

强大又可靠。

萧前川恍然觉得，幸运值只有一点又怎样？

能够遇见凌，就是他最大的幸运。

“谢谢！”

萧前川低垂着头，痛苦刺激过后的倦意让他睁不开眼睛。

凌日照轻轻将人放在床上，拨开对方额头潮湿的发。

“小川，等下再睡。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一件然后再好好休息。”

凌日照的话瞬间让萧前川清醒。

“不！不要碰我。”

萧前川过激的反应，让凌日照垂在床下的手暗自握成拳。

那帮混蛋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他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怒意，对萧前川语气尽可能地柔和。

“没事，不要怕！你这样会着凉的。”

“不要！……求你。”

萧前川的声音太过沙哑，凌日照险些漏听了去。

一滴泪湿润了那颗小痣，又顺着眼角滑落，最终碎在凌日照的手背上，他才蓦然惊觉。

萧前川哭了！

凌日照的手伸在半空中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过很多人流泪，有小声呜咽，有嚎啕大哭，或痛苦压抑，或歇斯底里。

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萧前川哭。

无声无息，平静得让人难以察觉。

萧前川半阖着眼眸，脸上全是湿痕，表情平淡，连呼吸都清浅得没有一丝波澜。

凌日照的心却碎成了一池涟漪。

他听岚波说过，在人鱼那个副本中，萧前川本来可以靠眼泪轻松通关。但后来萧前川却说，让他哭是这世上最难的事。

凌日照当时也是这么认为。

可如今，他才知道，大错特错。

这世上最难的事，是让萧前川不要哭。

凌日照注意到了一旁的电击器，将它推远。

尽管萧前川面上没有对那东西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抵触，但凌日照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下意识对那台机器表现出的畏惧。

他们对萧前川用了电刑！

凌日照双手紧握成拳。

作为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他清楚电击的伤害性有多大。不仅仅是对身体，还对人的大脑，精神乃至心理层面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萧前川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凌日照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情绪。

扯过被子，他将人仔细包裹起来。

“那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他知道萧前川睡觉的时候喜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卷住，这是潜意识里非常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也是很多个夜晚他在监控室里注意到的对方的一个小习惯。

凌日照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侵犯别人的隐私非常不道德，一方面又会因为发现了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好而雀跃。

他就这样自我唾弃着，沉溺于自己隐秘的愉悦中，不可自拔。

“睡不着的话就用催眠卡，我给你报销。”

萧前川轻轻嗯了一声，呼吸很快变得沉稳。

“小川？”

“睡着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凌日照起身将门反锁，从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他知道催眠卡的时效很短，不确定这抠门儿的小家伙到底用了几张。

总之，他动作得快。

凌日照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进被子里，小心摸索着将紧贴在萧前川身上的湿衣裤给剥了下来。

犹豫了一瞬，凌日照还是掀开被子飞快看了一眼，又立刻严严实实盖上。

还好！

确认了萧前川的身体没有其他伤口，凌日照放下心来。

拧了条热毛巾，他再次伸手探进被子里，快速将人从上到下擦拭干净，这才连人带被子打横抱起，安置在一旁的沙发上。

整理内务凌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