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明白

昨天晚上回来，杨轩躺在炕上好久都没睡着。从到沈家接触诸位沈姑娘，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太多沈如蕙，相反对沈如菲的注意比她更多，尤其是知道她帮怡姐补课，母亲和姐姐都在夸她，让他也每次见面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沈如蕙，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她，好似就是那次明明是她拾了自己的荷包，却要让沈如菲来还。还有那次自己下学回来，明明她们二人都往外走了，她却把母亲与姐姐又请了回去，留自己与沈如菲单独在院子里。那个时候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对猜测的结果无所谓，在他的所有精力中，学业是第一位的，也是唯一的，至于其他的，他都可，只要母亲喜欢，能接受姐姐与怡姐，他不会说半个不字。

直到在“八方客”，他见到了陆五爷与冯莹的互动，让他很是感慨和羡慕。而那天他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他陪着她们二位和怡姐去往另外一个房间时，明明是自己与她走在一起的，她却又躲开了，找了理由与本就牵着怡姐的沈如菲换了位置，让自己与沈如菲并排而行，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沈如蕙在做红娘，做自己与沈如菲的红娘。

他当时心中是怎么想的？看破不说破的热闹一般的心思。

而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对她的不同，也是在那一天，是在回去时要上车了，她看到她那姨娘的侄子后，抬头望天，努力不让那两行清泪流下来，然后用极平静却厌恶的语气说着冰冷的话。

再后来，就是三十那天，嬉闹的人群，漫天的烟花，都在笑的人群中，她在流泪。还是一副不愿让别人看到的样子，那么倔强地仰望着天空，看似在欣赏，实则在悼念，具体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就是给他这种感觉。然后就是两人第一次接触，明明隔着袖子，他却感觉到滚烫，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身体热得要命，奇怪的是，他当时脑海中居然浮现出那天陆五爷与冯莹并肩谈笑的身影。

然后就是初八那天，在大门口，他发现她没回来，又听得沈少沅说她自己留在了刘家，他很担心。

回了院子后，便打发路儿每隔一会就去门口瞧一瞧，在确定沈二太太没有派人在门口接她后，他字也练不下去了，那书也是好半天翻不得一页，索性亲自到门口去等。

然后，他瞧见了刘仲送了她回来，他也猜到了她们二人共坐一辆车回来的。当时，他承认，他心里很不好过，但他相信，只是天冷的原因，因为他相信她。

他编了理由，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信，也不知道过后会不会被揭穿。与她一起走在小径上，天那么冷，心却那么暖。他第一次感觉沈家是真的太小了，若是路再长点就好了。

他本想问问那天她为何流泪，可是遇到了让她为难的事。可没想到，一个转身，那个俏影居然直直向自己扑来，他应该张开手臂的，他想那样来着，但理智让他伸出了双手。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他是一个确定目标便不会放手的人，除非目标的目标不在自己身上。昨天看着她盯着场上的刘仲看，为他加油。与关绪聊着天，笑得如同盛开的芙蓉花。还有那刘家公子与她搭话，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她在沈家艰难，许多事她做不得主,所以，她小心翼翼，她努力周旋在每一个人的身边，但好似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她，尤其是沈如萱，每次都是深仇大恨的感觉。

这些其实杨轩都无所谓，姑娘嘛，总要出嫁的，娘家姐妹处的好，今后常来常往就是了，合不来的，以后也犯不着多见面。

他弄不明白的是沈如蕙的想法，很明显，她十分卖力地撮合自己与沈如菲。他不知道她的初衷是什么，子女的婚事，哪里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更别说她一个当妹妹的。但她非常热衷，虽然平日里，她与沈如菲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这也是杨轩担心的，自己的心意他已十分明了，他既然欣赏陆云谏与冯莹那样的感情，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另一位也与自己一样有着浓烈的感情。但沈如蕙明显不与自己一样，她把一切能与自己独处的机会都给了沈如菲，是无奈还是对自己无意？

“表哥，会不会太多了？”

沈如蕙拿着那几张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杨轩看着雪柳收拾好的书案，笑着接过沈如蕙手中的纸道：“没关系，只是写悼文总要诚心才是，我怕一个晚上写不好，不若，五表妹放在我这里，先告诉我哪里需要留白，我这几日好好练一下，写好后再给表妹送去？”

沈如蕙没想到杨轩想得这样周全，抬眼去瞧他，又陷入他那黑宝石一样的眼眸里。

“你表哥说的对，这悼文最是该慎重的。今天天色已晚，不若叫你表哥明天日头足时，好好写，方显诚心。”杨太太接过话道。

沈如蕙收回目光，“本想着麻烦表哥已是十分不好意思了，还要耽误白天的时间，表哥不去青山寺看他们练冰吗？”

“不去，日日都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好在家里休一天。”杨轩一边向着布置好的书案走，一边道：“不知道五表妹喜欢什么字体，要留几处空白？”

沈如蕙随着杨轩走到窗边的书案前。沈如菲则坐在杨太太的下首，与杨家母女聊起即将到来的正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