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三十（二）

二房这边，沈如菲依旧是那个样子，看似对谁都热情，实则对谁都不在意。沈少沅还好，这些日子，她在沈少沅身上下的功夫着实不少，只是这位嫡小姐就是三分钟的性子。

最开始带着沈如芸进进出出的，后来冯怡来了，就把沈如芸丢到一旁。然后因着自己刻意的讨好，又把冯怡放下了。

至于沈如芸，小孩子，自己从没正视过她。还有就是沈如蕙了，两人已结了死结。

此时，沈少沅巴巴地与沈如蕙说着话，要沈如蕙给她剪这个那个的，沈如萱倒是不好再自己坐在这边看热闹。索性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想着酸几句，没成想，瞧着桌子上剪完的各式各样的窗花，她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真是个心里藏奸的，平日里不见她剪，这会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倒显出她的能耐了。

东厢，沈阁老带着儿子与孙子们议论着正月十五冰嬉节的事。在朝廷封印的当天，皇上决定，今年的冰嬉节由皇太孙组织。听说，皇上这话刚说出来，贤王便黑了脸，还没出皇宫大门，就因着一个小黄门拉门时慢了，被他一鞭子把棉衣都抽裂了。

“可惜，今年要陪何氏回山东，要不倒可以看看与去年有何不同了。”沈少华小声地与杨轩道。

杨轩哪里知道去年是个什么样子，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待到初三清儿回来时，记得与少宏好好谈一次，切不可再与那刘家走得太近。”沈阁老对着长子道。

沈木恭敬地道：“是，儿子会再与他说。只是都提了两三回了，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这次可不同，正月十五的冰球赛就是一个讯号，你告诉他，若是还不顾大家的劝说，那只能是我出面与侯爷说道说道了。”沈阁老捋着胡子沉声道。

“这正月十五的冰球赛如此重要？”杨轩听完轻声问沈少华。

“嗯，是老传统了，十几年前皇上还亲自主持开锣仪式呢。后来就是太子殿下，只有去年因着太子殿下的病情换了贤王。”沈少华说到这里，转过头去瞧沈阁老，见没被注意便向杨轩倾了倾身子低声道：

“自去年贤王主持过后，朝堂上好多望风的都倒向了那边，连着端王好似都要转方向了。”

“端王与贤王是一伙的？”杨轩不解。

“怎么可能？端王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不然庄妃为何与恭嫔那样交好。”

沈少华看着一脸不解的杨轩，“庄妃是端王的生母，恭嫔是五皇子的生母，而五皇子的娘舅可是在镇北王手下任第一武将的。听说，贤王妃这一年里可是经常到恭嫔的娘家呢。”

杨轩点点头，五皇子年纪小，要争那个位置前面还阻了三个成年的兄长，于他来说机会很小。但若是能靠上一位，有了那从龙之恩，与平平静静地等着不相干的上位，将来自会不同。

“那这个时候，皇上推出皇太孙来......”杨轩想到陆云谏与皇太子拐着弯的关系。

这陆家的女儿，也就是陆云谏唯一的姐姐，是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而皇太孙妃是威远侯府世子的亲妹妹，被皇上亲赐的端贞县主。所以说，自从皇太孙择定了端贞县主做皇太孙妃的那一刻，陆家就与皇太孙是一个阵营的了。

而陆家的二爷，即陆云谏的二哥也在镇北王手下的宁远将军帐下听令，听说干的极不错。这样就有意思了，贤王与端王都想笼络手握兵权的五皇子的娘舅，而皇太孙也有手握兵权的陆家。只是不知道镇北王会偏向哪一边，但听说隆武帝能得天下，这位镇北王功劳最大，想来，这位应该是孝忠皇上的，这样看来，这些个皇子再争都没有用，还得看皇上的想法，而皇上还没到老迈昏聩的程度。

杨轩非常希望隆武帝身子康健，最起码在自己中进士之前是这样。

外面天气渐暗，院子里成串的灯笼亮起，红灯映着白雪煞是好看。左邻右舍已有人家放起了爆竹，呼呼的响声引得沈家两位孙少爷急得不得了，小的还好说，话都说不利索，大的那个一个劲问刘氏什么时候开席。

待到沈家众人齐齐坐好后，沈阁老照旧对过去一年进行了总结，对新一年进行展望。

因着是新年，倒改了平日里只吃饭不吱声的习惯，大家都非常高兴，沈阁老带着沈家几位少爷喝的十分尽兴。

而女眷这边，赵氏带头饮了几杯果子酒。

沈如蕙看着窗外的烟花，心中感慨万千。她转着玻璃杯子，看着杯子里淡红的果子酒，回忆着自己重生回来这半年多的时间。虽然艰难，却一步步地看到希望，她想着，若是前世自己有这样的头脑和眼界，一定会寿终正寝。

但一切没有如果，她回来了，就要好好地活着。她的计划很明确，任何人都更改不了。

看着对面的沈如萱笑意盈盈地与沈少沅喝着果子酒，想起凤儿捎回来的蒋婆子听到的话，她居然想让金氏想法子把自己嫁给王良？

沈如蕙一直觉得，沈如萱只是小心眼，受金氏挑拨看不上自己，处处与自己作对。但那都是小女儿之间的小打小闹，她也从未放在心上。就算是自己重生了，想要为姨娘报仇，想要让金氏没有好下场，但也从没想过要让沈如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