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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枕头无声嚎叫，自怨自艾的委屈让他脚趾蜷缩，恨不能逃出地球。

夜色浓郁，沉沉往下坠满天际，月光倾洒，繁星闪烁。

青井秋河披着被子，守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口。

他在等萩原研二。

臊意褪去后，便是汹涌奔来的喜悦；他沉溺在快乐中，枯燥的等待时间也变得多姿多味。

青井秋河一边期望萩原研二快快到来，一边又担心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会破坏久违的约见。

他对着镜子来来回回观察了许久，觉得哪儿都不满意。

头发太短、眼睛浮肿、衣服不是新的，脖子上还起了红疹。

这幅样子怎么见他？

青井秋河摸着泛红处，眉心紧缩。

他们久别重逢，自己应该用最完美的状态去见他才对。

“啪嗒”一声响，有石子砸在窗沿上。

来了！

青井秋河瞬间将‘不完美’抛到脑后，他眼睛一亮，推开窗户，望着院内站着的黑发青年。

萩原研二。

黑发青年抬眼注视着他，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笑容。

“秋河。”萩原研二温声说道，“我来告白了。”

青井秋河嘴角弯起又放下，他克制住自己当场回复的冲动，语调却不自觉地抬高，“不好意思，没听见。”

黑发青年故作苦恼样，“这样啊，那就难办了。”

不待青井秋河接话，他笑得眉眼弯弯，右手成拳捶在左手上，“那我每天都说一次。”

“青井秋河，我喜欢你。”

他凝眸看向青井秋河，“如果还没有听见，可以让我进去，在你耳边说吗？”

“油嘴滑舌。”

青井秋河吐槽道，黑发青年的话却又让他止不住笑意，他微抬起下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等我来接你。”

青井秋河几乎是跳着走到楼下，把萩原接进门。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洪亮，喜悦充斥着他的头脑，推着他跑下楼去见萩原研二。

他们手牵着手，缓步走过玄关，小心翼翼路过父母的房间，绕到二楼。

和以往一模一样，心境却变了不少。

青井秋河微微提气。

他想松开手又不舍得放开，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来抑制心脏，让它不要上下乱窜，走廊太过寂静，心跳的声音过于响亮，会暴露他暗藏起来的小心思。

他们走进房间，像之前每个共同度过的夜晚一样，坐在床边随意地聊起天，仿佛从未分开过。

……不，也有不同的地方。

青井秋河视线划过相握的手，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

黑发青年心情似乎很好，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他手掌宽大，掌心燥热，语速极快地说着近日的见闻，不再说着什么花言巧语扰乱少年心绪的话。

窗外开始浩浩荡荡的下起雪，白色银片掉落在枝头，遮盖住干枯的枝叶。

凛冽的寒气透过窗缝，悄然渗入进室内。

青井秋河打了个冷颤。

他打开暖气，犹觉得不够，索性抬起被子钻进去，对着萩原研二招了招手，示意让对方也一起进来。

秋河：“快进来，暖气要好久才会热起来。”

“……”萩原研二滔滔不绝的嘴忽然哑火，他眼神暗了暗，下一瞬便钻进去。

“……你真的好高哦。”

青井秋河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子被萩原拱起，四边角没有一处能接触到床板，光源裹挟着冷空气卷进来。

“你趴下，像我这样，被子就不会被拱起来。”

青井秋河做了个猫猫蹲的示范，他扯了扯萩原研二的衣角，催促着他，“好冷哦，hagi快一点。”

“……”黑发青年没有说话，他嘴角往下抿，罕见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hagi？”

青井秋河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他凑到萩原研二身边，仔细瞧着青年的脸色，“你怎么了？”

四目相对，呼吸极近。

气息交缠在一起，像是层雾，能蒙蔽住心神。

萩原研二紫眸似有流光闪动，他按住青井秋河胡乱摆动的手，“秋河，生日快乐。”

“诶？”

青井秋河愣了愣，“今天是我生日吗？”

他想了想日期，撒娇似的抱怨道：“学长，明天才是，你记错了。”

萩原研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过12点了哦，小秋河。”

他长臂伸开搂住青井秋河，微微侧耳，附在青井秋河耳边说道：“生日快乐。”

青年温热的气息蔓延至耳尖，青井秋河闷闷的‘嗯’了声，他双眼乱瞟，祈祷这个拥抱能够早早结束，又或者可以延续到天长地久。

或许是狭窄的黑暗空间能给予人无限的勇气，他环住萩原研二，语气难掩愉悦，“谢谢。……收到你的祝福我很高兴。”

“小秋河。”

“在呢。”

“我喜欢你。”

青井秋河手捏住衣角，他的头无意识地蹭了蹭，然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听得见了！

12点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