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肉轮回,以祭吾身
我装出苦笑,扶起张德立,强忍着笑意,说道:
“可别叫我哥,折煞我了!张叔,我掏心窝子跟您说句实话,您儿子疯了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发毒誓,这事儿要是我干的,就叫天打五雷轰!”
张德立露出错愕的神情:“这……这事真跟你没关系?”
“真没关系,我犯不着骗您!您要不信,就问问常跟在张大成身边的那两个狗腿子。当时是啥情况,他俩也看见了。非要说我动了手,那也就是我踢了他裤裆一脚,但这也不至于踢疯了吧?他脑子又没长在裤裆里!而且,他敲我一闷棍,我踢他一脚,这不扯平了吗?”
张德立强颜欢笑:“对,扯平了。”
我试探着问道:“那咱两家……”
张德立连忙道:“扯平了!都扯平了!以后我绝不找王家的麻烦!”
我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张叔你也是关心大成,这事就算了吧!兄弟们,放人吧!”
有了我这句话,再加上二叔点头,守在门口的两个王家人这才拉开门闩,打开了大门。
五个狗腿子连忙扶起张德立,带着他灰溜溜的往外跑。
临走时,张德立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十分的复杂。
再关上大门之后,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大伙都在笑着聊刚刚看到的一出好戏。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够精的啊!”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主要还是二叔你够缺德……啊不,是手段够硬!”
二叔用折扇敲我脑门:“臭小子,乱讲话!谁缺德了?”
大伯嘿嘿一笑:“我觉得黑婆没说错,老爷子都说,三兄弟里就数你最缺德。”
二叔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十五岁时亲眼见你偷了老爷子的古董,被吊着打。”
二叔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文玩不能算偷……窃玉!生意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年轻吃药了”,什么“荒货”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正当众人聊着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锣鼓响。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外面的是打更的在喊,19点-21点,就是戌时一更,喊的就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到了23点-1点,喊的就是“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听到这动静,我心里顿时悬了起来,院里所有人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严肃。
子时到了。
院子外又隐约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道:“阴蛇上坟,王家灭门!阴蛇上坟,王家灭门!”
我听得出来,这是旺财的声音。
二叔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二傻子鬼叫什么呢?真晦气!”
忽然,村里起雾了,浓雾好似一片纱一样,即便院子里灯火通明,也让人看东西模模糊糊的。
旺财的叫声忽然停了,院子外静的可怕,万籁俱寂,只有呜呜的冷风声。
我越发感到不安,正想着要不要出门瞅一眼,却不料,院子里的火盆忽然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二叔反应最快,掏出一个火折子,用手护着,点燃了几个灯笼。微弱的火苗在灯笼里摇晃着,令人越发忐忑。
“这火怎么灭了?”有人低声咕哝道。
“可能是有风吧。”
“那么大个火盆子,里头全是炭,什么风能吹得灭?”
听到其它人议论纷纷,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候,门外传来‘嘶嘶’的怪声,像是有无数条蛇,向王家老宅爬来!
现在,所有人都不再轻松写意,而是神情凝重,如临大敌。就连大伯,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扒蛇皮了,握着剁骨刀的手背青筋暴跳。
二叔皱起了眉头,将一把驳壳枪塞到我手上,说道:“过会打起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这还是我头一回摸枪,心里十分紧张,点了点头,给大伙鼓劲道:“一条蛇而已,弄死它!”
话音刚落,后院里就传来刘若兰的嘶吼声:
“上供!!上供!!血肉轮回,以祭吾身!!”
那声音极其凄厉,好似老猫嘶叫,又像是群蛇低语。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那畜生不会先对刘若兰出手吧?!
二叔看出了我的担忧,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去后院看看吧,这里有我们顶着。”
我点了点头,提着灯笼,举着枪就往后院跑去。
刘若兰还在不停地嘶吼,像是要把嗓子吼烂一样。
我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她满嘴都是血!
看到这一幕,我咽了口唾沫,抓起一个布条,就往她嘴巴里塞去。
一方面是为了阻止她嘶吼,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刘若兰被堵住嘴巴之后,就躺着不吱声了。她脸色苍白,肚子像是要涨破了一样,一动一动的,令人胆寒。
我举着驳壳枪,恨不得一枪把她肚子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