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荀逍身如鬼魅,脚尖一点人已掠过小溪。 谢辞俯下身,顾莞立马跳上他的背,谢辞一个纵掠,呼呼风声又稳又轻,下一瞬就追上了荀逍。 荀逍负责拷问那几个北戎人,谢辞下令休整及和贺元商议归夷州的事,而顾莞则作为代表一起安抚归夷州的女人小孩。 但要知道前期的哨骑已经往清水河谷那边去了,而休憩连同整军包含了归夷州这边谢辞拢共才留了两个时辰。 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山风呼呼,战马已经重新被牵出来开始再喂食套甲了,零星马蹄咴咴声隐隐约约,让这件事一下子变得更加紧绷。 三人将速度提升到最顶点。 荀逍带路,他们直奔后山,那里有一条小路,连接姑臧山其余大大小小的胡民聚居地,也可以翻山去往陇州,最远可以从翻越阴山抵达草原。 这些北戎人就是走这些崎岖的山间小路过来的。 后山道口处,扔了几个血葫芦一样的北戎人,贺元也已经被荀逍叫来等在这里了,边等边看守着这些北戎人。 一见荀逍谢辞三人出现,贺元赶紧招手:“这边!” 他扛起一个北戎人,就在前面带路。 荀逍谢辞一人提起两个,速度不减,一掠而过。 贺元轻身功夫虽远不及荀谢二人,但他爬山涉水的速度非常之快,扛着一个人像一只猿猴似的,踩着湿漉漉滑腻腻的泥地和山石往山里钻去。 山道跟着山势左拐右拐,过了好几个岔口,最后剩下一条路,沿着走了七八里左右,终于来到一个天然平坦的大石台,贺元爬上去,指着底下,“就着这里了!” 荀逍谢辞把人扔下,顾莞快步上前探头一看,只见石台底下豁然开朗,是海拔低了很多的一个山谷,一条比他们来时宽一倍的羊肠山道在底下穿过。 贺元说:“这是这一带唯一能走小车的山道,走到大柱山之后,把车轮卸了,抬着车翻过山梁,还能继续行车。” 这一条山道,连接姑臧山很多的胡民聚居地,他们平时互相交易时,就是走这条路的。能去陇州,也能翻山抵达北戎。 猎猎的风吹得连甲胄下摆都飞起,荀逍的棉布兜帽被刮下,斗篷呼啸翻飞,他露出被焚烧得坑坑洼洼的半张脸和头皮,盯着底下那条山道,终于流露出切骨的寒恨:“我娘亲就是从这条路被运走的。” 这个确实消息,是从归夷州得到的,有胡民上山采菌时看见了,车轿样式一一对上。 荀逍声音嘶哑,仿佛充了血。 只不过,荀逍今天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他倏地回过身来,“那些走私的北戎人,其中一条线是从这里过的。从五年前起,一直到去年年初。” 去年年初,即是谢氏满门男丁抄斩,谢家女眷和谢辞被关在牢狱等待流放之际。 换而言之,这条才是真正的走私路线,蓝田通敌案之后,立即就断了。 对方既是走私, 也是在开始布局, 从五年前开始,在构陷谢氏父子成功之后,戛然而止。 其余什么灵州案宾州案,不过是为了对付赵恒秦显等人罢了。 眼下这一条,才是当年真真正正的走私线。 荀逍:“这些和他交易的北戎人,正是拓额墩部的人。” 贺元低头道:“他们都是夜里经过的,货物很多,一直到去年,我们才知道,他们似乎是北戎人。” 这些山道也有货郎和胡民商贾使用的,一开始没人知道,因为对方是有把车辙回填的,后来次数多了渐渐被察觉,直到前年贺元他们发现不对,截住对方,打斗中才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图腾纹身。 但那个时候,谢信衷已经去世了,普通胡民只知道通敌并不知走私,那时归夷州举步维艰,在得到对方的大笔粮食作为资费后,他们默许了对方借道。 贺元悔恨不已。 实际上,那几个北戎人嘴巴极紧,一个都没有招供的。 但没关系,他们身上有线索! “撕拉”一声,几个北戎人上身衣服被荀逍撕开,谢辞顾莞立即就看见了他们左肩上一个飞鹰振翅的青黑色纹身。 荀逍冷冷道:“这是拓额墩部的部族图腾。” 贺元也立即点头证实了这一点。 顾莞马上蹲下身,这些北戎人被打得鲜血淋漓,肌肉贲张目眦尽裂,仍凶悍不断想扑上来,谢辞一脚踏在对方的心口,顾莞用帕子把皮肤上鲜血擦拭掉,仔细检查:“这些纹身很旧,没有二次加工的痕迹。” “是小时候纹上去的,推断,大约三四岁左右。” 顾莞用手抹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