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不遂人愿
君璟琛会认真做好君之栋交办的差事,在朝堂上是干实事却不张扬的皇子。
其余的时间,他与纪长乐夫妻恩爱,不生嫌隙。京中都知道荣亲王夫妇情比金坚,纪念怀和薛涛也是放心的。
本是一派岁月静好,唯独一个人不太满意:六子愈发练达,九子却止步不前,从一封封恳求早立储君的折子上不难看出,众臣中看好君璟承的人数占了大半。
年逾半百的君之栋时常在想:璟琛怎么就没有一点斗志呢?他是把心思全花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知道自己的儿子固执,圣旨未必肯服从,无奈祥妃也假装听不懂朝政,不肯劝说君璟琛为继位之事绸缪。
也是别无他法,君之栋只好宣召荣亲王妃觐见。谁让自己的倔儿子,只愿意听从夫人的劝告呢。
今日的太阳好大,晃得纪长乐眼疼。
远远望见紫宸殿,纪长乐的心情很是沉重:那是她第一次入宫时被接见的地方,至高无上的君主,难道是在提醒,他随时可以把人打回原形?
“君璟屹的事情,乐安郡主受苦了。不过你自己就是医士,想来身子也快调养好了吧。”
时隔半年的安慰,怎么听都像是在揭人伤疤。
金砖墁地,纪长乐跪在中央,仿佛一株雪莲,坚强地在岩石夹缝中生长:“多谢皇上体恤,长乐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就好,君璟屹作乱叛国,枉费朕对他的苦心栽培。”君之栋问向纪长乐,“他挟持你的那段日子里,有没有什么故意挑唆的言论?”
君璟屹说起过圣火军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复述了血流成河的帝王之路。
君璟屹也提到了很多忠良之死,包括君璟琛喊了多年义父的沈天放将军。
这些颇有可信度的秘密,已经被君之栋定义为“故意挑唆的言论”,皇帝的意图明显,多说还有什么意义?
纪长乐垂眸:“君璟屹很少开口,且臣媳受到了惊吓,故而不记得他曾说过些什么。”
“不记得也好,都过去了。”君之栋似是轻松了一点,转而切入了正题,“朕至今还未见过孙儿辈,朝廷的荣亲王也该早添子嗣。多子才能多福,也就是璟琛固执,非说自己不急。”
见纪长乐并不接话,君之栋也懒得绕圈子:“璟琛的母妃颇识大体,德妃的猝然离世,是压在朕心头的一件憾事。故而朕对璟琛寄予厚望,最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志存高远、雄才大略的皇子。”
“璟琛在朝堂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可他的家事,却成了朕的心事。古往今来,皇室中并无独宠一人的先例,侧妃通房都不纳一个,何谈开枝散叶?”
“纪长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朕想赐予璟琛何物。”君之栋的语气是不容置疑,“有些东西,他不要也得要,如果牵绊太多,阻挡了他的脚步,朕也不介意挥刀斩麻,帮他好好清理清理。”
膝上微微发麻,纪长乐的心也跟着疼痛:“皇上所言甚是,长乐从未想过干涉九皇子的决断,更不敢从中阻挠。皇上有拳拳爱子心,长乐也有殷殷敬夫意,无论我的夫君做出何种选择,长乐都会坚定地与他站在一起。”
君璟琛要是愿意研习权术,选择自己这个父亲替他规划好的道路,还用如此大费周章?
君璟琛要是用好帝王之道,平衡住各方势力,哪里还需要身为一国之主的自己如此头疼?
君之栋心生愤懑:“璟琛有能力,但欠扶持;有德行,但太偏执。纪长乐,朕已把最优秀的儿子交给了你,你身为皇子正妃,难道不该尽到责任?”
说服不了君璟琛的皇帝,把矛盾转架到了纪长乐头上:“礼部尚书孔鑫之女,正在偏殿候着,那是个品貌俱佳的才女,可做璟琛的侧妃。往后拣选妾室就是你的份内之责,亲王府后宅空荡荡,那成什么样子!”
知道纪长乐一时很难接受,也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和为难。君之栋还是硬下心肠威胁:“你若选不好,就让长公主帮你,若还是做不成合格的王妃,朕就要给纪念怀和薛涛定罪,问一问他们到底有没有用心教诲!”
......
回荣亲王府的路上,纪长乐一语不发。
礼部尚书之女孔微云有意讨好:“姐姐,妹妹是真心敬佩九爷的为人,爱慕之意也是早就有的。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跟您作对,我的父亲也会全力支持九爷,我们孔家还有几个争气的兄弟,到时候......”
发觉纪长乐根本没在听,孔微云适时止住了话头:说什么宽容大度嘛,还不是舍不得男人!
回到家门口,高悬的“荣亲王府”硕大烫金匾额,让纪长乐平添了几分哀愁:他是身份尊贵的荣亲王啊,终归做不回麻衣光腿的赵石头。
君璟琛急急从里头迎出:“我回来时找不见你,还是听盈儿说起,你也奉旨进了宫。”
“父皇也真是的,大可以叫咱们一起去,也免了我在家里空等。”
“长乐,父皇传召你所为何事?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孔微云不曾见过君璟琛话痨的样子,原来清冷孤高的九皇子,还真是跟传言中一样,一回府就化身宠妻狂人。
她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