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表里山河论山西

“不在华夏任何人之下，华之兄，原来你对傅将军评价竟如此之高吗？”林怀粤也被震撼到了，因为梁华之说的可不是山西，而是整个华夏。

这，可是一个名将如云的时代啊。

梁华之微微摇头，叹道：“可能我眼光局限在山西，井底之蛙吧，见过会带兵的不多吧，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见过比傅作义更会带兵的的将领。”

“华之兄太谦了，可否详细说说，”林怀粤指指邢骁霏：“咱俩都不带兵，骁霏将来可是个带兵之人啊。”

梁华之并不推辞，点头道：“好！傅作义确实很有一套，而且是和其他军官不太相同的法子。以前我在书上见“待兵如子”四个字，总以为是个形容之词，但见过傅作义带兵后，我才敢相信，有人在现实中真能做到爱兵如子四字。”

邢骁霏自问最多也就指挥过机组几个人，不知在梁华之眼里，是不是勉强能算个带兵之人，不过对怎样带好兵，他倒是真的非常感兴趣，也是凝神仔细静听。

“民国十二年，我刚从山西大学毕业，傅作义那时已经做了营长，我亲眼见到他，竟能叫出全营800士兵每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说营里每个兵都装在他脑袋里，谁有困难，他这个营长便会解囊相助。当军官的，克扣军饷是常事，但傅作义却从不往家寄薪饷，全用在养兵上。真把八百兵士都当成家人一样相待。

尤其士兵家属到军队探望，不但热情招待，高接远送，若有困难，便伸出援手，以私人财物相赠。这样慢慢，傅作义带兵好就出了名，兵士都愿意来他营头，职位也越来越高，兵记不全了，但他熟知每个军官的性格和优点缺点。还有生辰喜好，家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是无微不至。”

邢骁霏点点头，光这点，自己就自叹弗如了，酒阿满谭耀祖江涛几个人，家里是怎样，生日什么的，他基本是一概不知。

林怀粤却笑道：“可光是这些，也不能算一代名将吧。”

“是，傅作义被称为名将，还是他当师长之后，民国十六年十月，他奉命攻占涿州，结果却陷入奉军重围，结果张学良父子动了真火，调动几万人，围攻他七千人，飞机坦克大炮都用上了，还打了五百枚毒气弹！就这样直打到第二年二月，也没能撼动涿州分毫！

最后用了围城断粮这招，傅作义见涿州百姓开始饿死人了，才和张学良谈判求和，撤出涿州，就是这一战打出了傅作义的赫赫威名。连常凯申都知道山西这位守城名将，张学良更几次拉拢他去奉军，都被傅作义拒绝，毅然回到了阎主任麾下。”

林怀粤拍了拍邢骁霏肩膀，得意笑道：“昔年关云长守土山，不得已降曹操约定三事，之后闻听刘备消息，又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投奔兄长，留下千古美名。傅作义和阎主任的关系，你觉得和三国时关云长刘备是不是也有几分相似。”

“像！很像！”邢骁霏信服地点头道。

梁华之也道。“对，傅作义是山西解良人，和关二爷本来是老乡。所以阎主任也是这样说，讲傅作义是我们晋绥军的关羽！”

“现在傅将军为阎主任守绥远，就如同当年关羽为刘备守荆州。但有一点不同。”林怀粤总结道：“昔年关羽被东吴偷袭，成都援兵迟迟不至，阎主任为绥远，可是费尽了心。还派华之兄远赴香港，请出我们这只援军。所以，此战必胜！”

“对，处长说得对，还有一点不同，关二爷善攻，但傅将军善守，我也觉得绥远之战，傅将军必胜！”邢骁霏也举手赞成道。

梁华之被两人信心感染，也是笑逐颜开，笑容满面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但毕竟日本人在华夏搞风搞雨，几乎还从没失手过，绥远的局面难，怀粤，骁霏，我由衷希望你们航空队帮上大忙啊！”

……

翌日，三人清晨便来到光社机场，省主席赵戴文从山西航空测量局调了一架飞机，专程为送他们去呼和浩特。

这是一架德国容克产的单引擎老式客机，型号为容克W-34hi型，外观是容克公司标致性的波形蒙皮，下单翼结构，形状稳重笨拙，但一看就很可靠。

梁华之介绍说，这是由山西和江苏两省集资，通过禅臣洋行从德国买的三架飞机之一，前年下订单，去年才到的货，是专为航空测绘购买的飞机，分别由江苏和山西两省航空测量局使用。

林怀粤和邢骁霏上了飞机，机内倒宽敞，两个驾驶席六个座位，视野也很好。

梁华之指着机翼下方的万里江山，感叹道：“左传上讲山西，用四个字：表里山河。这个表里，就是内外的意思。山西外有大山大河，内有百山千河，山则有太行吕梁五台恒山。河流更多达近千条，要讲山水之多，我们山西在北方是首屈一指了。”

林怀粤同样看得也深有感触：“古人用语有大智慧啊！从空中看下去，表里山河这个感觉尤为鲜明。无怪千年以来，山西都被称为治世之重镇，乱世之强藩。”

梁华之自豪道：“对，千年以来，山西的地盘大小形状，基本是没怎么变过的。”

邢骁霏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捧着航空地图一点点认真地比照着，在飞越恒山，掠过大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