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忆（四）

经历这个小插曲，众人化愤怒为动力一心一意投入研究。

一天，两天……无数天…

一行人在实验室埋头苦干，可不说结果没有丝毫进展，送到实验室的变异生物却越来越多。

从寿命最长的圆蛤到仅仅可以存活八周的小虎虾；从基因链组最稳定的灯塔水母到变异最快最先受到废水影响的小磷藻，当第一只变异两栖动物被送到研究所的实验室后，各种负面情绪在连日沉默中爆发。

一条水蛇在培养箱里奄奄一息，深褐色的鳞片参差不齐失去光泽，干燥粗糙的蛇皮下包裹水蛇纤细骨骼，在脖颈处产生分支，变成传说中的双头蛇。

不同于神话故事的无所不能，无恶不作，这只来自现实生活的双头蛇连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在浅滩苟延残喘。

仿佛玄幻小说的神秘力量降临现实，但带来的并不是爽文逆袭，而是生命流逝。

“啊！！！”研究员三号彻底崩溃，陷入自我怀疑：“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做什么？！！”

“你怎么了？赶紧把基因组上传云网，准备第一万零三次实验。”研究员一号用麻木的目光看向研究员三号，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这到底是第几个一万零三了。

“实验？哈哈哈哈……”研究员三号笑得很大声，惊动研究所所有继续工作的研究员。

“废水已经排放，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有意义吗？”研究员三号发疯似的挥洒手中纸张，连别人桌面上杂乱无章的草稿都不放过，全部推倒，撕碎。

在雪花般的碎纸屑中，宁伊伊脸色阴沉，打电话让研究所医疗团队配合保安将对方带走。

没一会就收到对方退团申请书，在某教授连连道歉声里同意签字，扫视四周，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伊伊姐，我们还要进行吗？”萧钰将手中纸张放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星眸中是宁伊伊看不懂的复杂和不曾预料到的麻木。

“继续。”简洁冰冷的两个字从红唇吐出，研究所还未茁壮成长的期待萌芽被扼杀再摇篮中。

“可是……”可能是对方毫不在意，也可能是语气无所事事，萧钰眼底的温柔不复存在，化作野心和恨意。

“你恨我？”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宁伊伊总是给予他更多的关注和耐心。

“我不该恨你吗？”眼前人变得陌生，语气放缓，仿佛猎人以身犯险，诱敌深入。

可我们是朋友啊……

对吗？

这些心理活动转瞬即逝，连日辛勤工作让本就内敛的宁伊伊更加沉默，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但内心产生一丝怀疑。

“还以为你会……”

会告诉我保持乐观，坚定信念，会让我遵纪守法，弘扬正气，会坚定做到热爱祖国，服务人民……

对呀，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产生怀疑？

奇怪的情绪波动让眼前画面像老电视的雪花，被白雾遮盖的记忆逐渐清晰。

原来这里，是回忆的幻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