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的旱死
”又道,“丫头,你真别跟我客气,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子寄过来的,他在海浪岛当兵,海鲜这玩意那地方最不缺了,罐头也是,他每月都给我寄。”
原来宋阿姨的儿子是在海浪岛当兵啊,难怪呢,能寄这么多海鲜干货过来。
听说当兵的福利待遇也好,还经常发罐头。
叶婉宁有些汗颜,话说回来,要不是宋阿姨这个‘阔绰’的儿子,宋阿姨也不会从邮局取了一个大包回来,一出邮局就被瘦高男盯上了。
实在推辞不过,叶婉宁又吃了一个芒果罐头,然后起身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再不走,她真怕宋阿姨将这些东西都塞给她。
宋雪梅一听叶婉宁要走,急了,“丫头,走这么快干啥啊。”她指了指叶婉宁额头上的伤,“好歹让我帮你把这包扎一下再走吧。”
叶婉宁摸了摸额角,宋阿姨说的是原身之前撞墙留下的伤口。
跟朱家谈拢彩礼后,周秀兰带她去看医生了,不过红旗公社只有一个赤脚医生,糊了点不知名的草药泥就算包扎了。
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而且草药泥早就在逃跑过程中不知道掉到哪去了,现在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看着有些狰狞。
叶婉宁谢过宋雪梅的好意,“那麻烦您了。”
宋雪梅先用棉签沾了酒精,将剩余的草药泥刮了下来,许是怕叶婉宁疼,她还不停地跟她说话,“阿姨我是做护士的,包扎手法你就放一百个心。”
叶婉宁乐了,“好的,阿姨。”
草药泥刮下来后,宋雪梅又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虽然有宋雪梅打的预防针,但叶婉宁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可把宋雪梅给心疼坏了,“你这伤口是咋弄的啊,老大一块了,而且还是伤在了额头上,姑娘家家的,万一破相了可咋整。”
这也没啥好瞒人的,叶婉宁就把叶前进和周秀兰两口子逼她嫁给朱大牛的事跟宋雪梅大致说了一遍。
听得宋雪梅眉头都快打结了,忍不住道,“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母,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居然只是为了拿彩礼钱给儿子娶媳妇。”
这是人干的事?
宋雪梅在心底唾骂了叶前进和周秀兰两口子一遍又一遍。
宋雪梅只有一个儿子,她一直想生一个女儿,可惜没有这个运气,她常常想,自己要是有了女儿,一定对她如珠如宝似的疼爱。
而叶婉宁的父母,运气好生了叶婉宁这么一个好女儿,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还要各种糟践。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宋雪梅心酸又嫉妒。
叶婉宁看了看天色,“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宋雪梅出言挽留,“婉宁丫头,好歹吃个饭再走吧。”
还没等叶婉宁答话,宋雪梅又道,“你帮了我,我也不知道咋报答你,就请你吃顿饭吧。”她指了指叶婉宁的衣服,“你还可以顺便洗个澡。”
叶婉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赶路弄脏的旧衣服外面套着另一套打着补丁的衣服,委实有些磕碜。
离开宋阿姨家,今晚不一定找得到住的地方,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可以洗澡。
叶婉宁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宋雪梅的好意,“谢谢阿姨。”
“不谢,不谢。”宋雪梅眉开眼笑,还不忘提醒叶婉宁,“你头上有伤口,洗澡的时候记得注意一下。”
“哎。”叶婉宁清脆地应了一声。
宋雪梅又从自己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了,身量应该跟你差不多。”
她道,“别看阿姨我现在胖了,以前腰可细了,人家都说我是水蛇腰。”
叶婉宁认真看了宋雪梅两眼,道,“阿姨,你不胖。”应该称一句丰腴。
宋雪梅乐了,“还是你会说话。”她拍了拍头,“瞧我,光顾着拉你说话了,你快去洗澡吧。”
说着,把衣服塞给叶婉宁,推她进了澡房。
澡房里面有面镜子,叶婉宁打眼一看,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自己现在那么丑。
在叶家的时候,没有镜子这种稀罕玩意,那时候她的全副心思也放在了逃跑上面,没功夫观察自己长什么样。
现在一看,干燥枯黄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膀上,发尾都打结了,面颊微微凹陷,皮肤暗沉发黄,再配上额头上的伤口,怎一个憔悴能够形容。
而且因为缺衣少食的缘故,身子瘦条条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跟挂上去似的。
原身经常下地干农活的缘故,皮肤还晒得很黑,远远看过去就像黑炭。
都说一白遮百丑,她这是一黑毁所有。
叶婉宁几乎要昏阙过去。
不过冷静下来,忽略黑黑的皮肤,仔细瞧瞧,这具身体的五官,跟她在现代的时候,长得还是很相似的。
柳叶眉,一双大大的眼睛犹如乌梅一般,腮边还有一对小小的酒窝,笑起来特别的甜。
叶婉宁摸着粗糙的脸,很是感慨,明明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是有名的美人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