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隔天,时樱早起与傅知涔打了个照面。
成年人不会把尴尬留到第二天,彼此都心照不宣,自然地说了声早,傅知涔先出门。
时樱涂好护肤,慢悠悠去地下车库。
大家各忙各的,时樱上班在药房,傅知涔病区、手术室来回跑,没有重合见面的机会。
除非急诊重病会诊,傅知涔下来一楼。
工作上遇不到,朋友圈更没有交集。
时樱下班不会等傅知涔吃饭,她要到隔壁1501办公。
傅知涔忙手术,忙值班,还忙外省飞解决疑难杂症。
晚上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但几乎都是独享私人空间。
说是同居,其实就第一天早上遇见。
之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傅知涔上班时间都与时樱错开了。
那晚的事,时樱早就忘得差不多。
她这阵忙的天昏地暗。
药房有个中药师休产假,主任找时樱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带着顶顶班。
时樱不可能拒绝,在医院工作,加班代班顶班,跟家常便饭似的。
二院病区、门诊每天病人都是井喷,除非天气恶劣,医院永远人手不够。
所有单位都可以停摆,医院不行。
这阵忙到周五,都没见消停。
时樱一上午都在抓药配药,外边排了长队至中午都没见消,忙不过来,主任把昨晚夜班的白珂也叫来帮忙。
忙到一点,时樱好容易喘口气,才记起来好像有一周都没有怎么见到傅知涔了。
她这周末,要去精神病院看老时。
想着提前跟傅知涔打声招呼,掏出手机,“吧嗒”饭卡掉地上,食堂这会儿人不多,时樱弯腰去捡。
被另外一只手捷足先登了。
时樱抬眸,竟然是关郁。
“宝宝,有没有想我。”
关郁对时樱丧里丧气的扮相一点也不嫌弃,热情洋溢张开手。
时樱扫她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关郁自己扑过来,时樱皱着眉躲开了。
“又装不认识我呢?”关郁夸张说,表情还有点伤心。
时樱挑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问:“有必要认识。”
“你谁?”
“玛德。”关郁骂了一句:“好几年,每次不见重逢,你都这句话,伤我心。”
关郁没穿白大褂,无所谓脏话损医德。
规培半年,她皮肤黑了一点,大概就是正常alpha没保养的那种黄皮。
五官还算好看的,是阳光开朗大女孩类型的女a。
头发剪得比以前更短了,刚刚过耳,左耳带着个单耳钉。
手指套了好几个同色系的圈。
她站在时樱正前方,跟时樱差不多高。
眼睛笑的眯起来,距离时樱很近,说:“时樱,你请我吃午饭呗。”
“不请,走开。”
时樱挥开关郁的手,很轻地皱了下眉,她其实知道迁怒关郁没道理。
剧情没发生,关郁现在还不是毁她容,割她腺体的罪魁祸首。
但关郁不跟人讲界限,把对傅知涔的那一套死缠烂打用到时樱这里,维系友谊,时樱是认为很可笑的。
没有界限的任何交往,都是一种自杀式内耗。
不过为了剧情不崩,时樱对关郁讲话一直还算克制。
拿了饭卡给自己刷了一份简餐,关郁在后面厚脸皮追着时樱。
烦不胜烦,一声声地喊:“时樱。”
“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一条都不回。”
时樱一上午没吃饭,胃有点疼,中午食堂例汤是海带汤,虽然不怎么好喝,但她还是往嘴巴里送。
无论关郁叭叭怎么说话,时樱都没抬起头。
关郁眼底蓄了些郁气,从泼包事情发生以后,时樱就再也不肯跟她好好说句话了。
她们以前关系那么好,时樱不厌其烦帮她追傅知涔。
关郁后来很多年都想不通,时樱为什么说不理就不理她了。
退一万步讲,她道歉好久了,热脸贴着,哪怕一块石头都被捂热,可时樱偏偏心硬如铁。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绝交。我对你不好吗?”
“有话也让她把汤喝完再说。”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们身侧靠后那桌响起。
时樱与关郁齐齐扭过头,傅知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儿吃饭,碗碟里米饭还剩一半,她旁边对面是同科室的两个医生。
“傅主任,八床病人上午摘尿管,下午家属过来说尿道炎,没办法排小便,正在病区闹。”左手边的医生对傅知涔说。
傅知涔没搁筷,表情很淡:“让他闹。”
“您不管?”
“家属、病人情绪固然重要,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不是每一样事情我都有时间插上手。
长期戴尿管病人,初期排尿困难是一时,拔尿管前你是不是去跟家属解释过,我有没有告知过。
反复说明后,家属病人需要时间接受理解。治病与看病本身是双向尊重理解的关系。”
傅知涔那桌正谈工作,时樱便收回了视线。
以为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