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颗星星
大变化,陈糯仍然觉得愤怒。
陈糯:“你说你喜欢我。”
酆理嗯了一声,她拔下钥匙,车内灯光倏然熄灭,她越过陈糯给对方开了车门,“你喜欢过我吗?”
地下室的车位没有填满,苍城最好的楼盘对陈糯来说不如当年扬草的老房子。
电梯映出酆理的身形,她不再是要被老李纠正的吊儿郎当,站的时候不会微微驼背。长发因为刚才和陈糯的交谈凌乱,嘴唇的微红却不明显,反而陈糯缺少血色的脸因为嘴唇的红显得异常暧昧。
酆理:“你吃过晚饭吗?”
音乐节的闹剧实在太夸张,到现在酆理的手机新消息还有人问东问西,她都没回。
陈糯冷冷地说:“我气饱了。”
酆理:“崔蔓的微信号多少?”
陈糯冷笑一声,“你喜欢崔蔓是吧?”
她现在明显处在爆炸边缘,都顾不上自己吊带都掉在了胳膊,外面的罩衫拖拖拉拉,看上去不像个时髦歌手,更像是放学打了一架的女高中生。
酆理:“我喜欢她干什么。”
电梯停在十七层,出电梯的时候陈糯抓着酆理的衣角,“为什么要注销微信?”
酆理:“那你现在的微信是多少?”
那这个字像附带的,陈糯不喜欢。
门锁打开,陈糯直接把人推了进去,简直是反客为主的教科书级示范。
酆理以前就是女高中生里最大的尺寸,个子太高,但还没到壮的地步,穿件背心在黄昏的教室和崔蔓吃零食都有隔壁班的女生路过多看两眼。
无非是这怎么练的,人家体育生,好帅啊,你没看她扔标枪吗?
陈糯好几次撞见高一的新生特地来看这种热闹,她不擅长女生之间的聊天,却没想到有些尺度还挺大的。
同性之间也可以幻想到这个程度,陈糯还试着多看两眼酆理。
但她俩实在太熟了,纯粹是见面的次数,住在一起,重组家庭的姐妹,上学放学,一起吃饭,走亲访友。
可能以前的李菟和酆理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没这么长。
酆理暂时落脚的房子是精装修,没半点她以前房间该有的乱七八糟。
拖鞋也都正常,玄关空空荡荡,没任何奇形怪状的摆件,更看不到什么头盔和想要炫耀摆出来的联名夹克。
酆理一句喂还没说出来,陈糯几乎是用以前被迫运动会的气势把她摁在地上,如果不是酆理身体不错,可能就被她这么一撞到底给撞晕了。
陈糯很想掐她,像很多年她们做一次像打架一样。
可身下的人眼神陌生无比,从前甜言蜜语的混账好像消失在时间的缝隙。
自动感应的玄关灯亮起又熄灭,室内的装饰鱼缸冒出幽蓝的光,陈糯坐在酆理腰上,吊带滑到肩上,胸前的布料像是下一秒要凋谢的花朵。
她的茫然太过清晰,前一秒的凶狠通通散去。陈糯抱住酆理,抱得很用力很用力,嗅着对方早就变了的衣服味道,去感受对方跳动的心脏。
陈糯:“你走之前说让我随便你弄,那回来呢?”
酆理瘫在地上,地板冰冷,躺在她身上的人皮肤温热,罩衫垂在地上。酆理借着室内的微光瞥了一眼陈糯的脖子,上面有蒲公英。
酆理脖子上的文身贴早就洗干净了,却又像是长到了陈糯的身上,从吊带的胸膛向上,缠住脖子。
她困在过去,酆理已经率先走向未来。
酆理忍住抚摸她的发顶的欲望,卷土重来的回忆之前只是回忆,现在却像是沉浸式剧场。
重现的夏日那天,开得太低的空调,卷起的被子,陈糯的埋怨和控制不住的反应。
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酆理闭上眼,又睁开,好像是……很难过很难过。
是我太没能力,是我……
陈糯嗅着酆理现在陌生的味道,身下的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微微抬眼,一边鱼缸的灯光昏暗,酆理手臂遮住半张脸,下巴紧绷,像是在极力抵抗什么。
陈糯:“你……”
还没说完,酆理伸手把她一拽,只是转瞬的工夫,陈糯就被人单手抱起来了。
陈糯吓了一跳,风干的眼泪绷得她的脸上的妆都很难受,蹭在酆理黑色的衬衫内搭背心上特别明显。
这种突然的失重让她下意识地抱住酆理的脖子,酆理还有空去开灯,即便摇晃,也仍然是熟悉的安稳。
陈糯还想问你是不是受过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亲吻比花洒落下的雨还密集,酆理问:“你还要检查吗?”
“家里有没有别人。”
“唔……”
她以前也不这样,江梅花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小心翼翼,在外面又是名义上的姐妹。
酆理从没和同学介绍过陈糯,陈糯也没有在偶然遇到的场合说这是我女朋友。
她们的故事仍然写在扬草,等陈糯以邱蜜的名字成名,有人去采访她驻唱过的亭台间酒吧。提到过去,对于酆理的形容不过是一个很酷的姐姐,叫什么名字被打了码,有人问后来呢?
后来不了了之。
陈糯抱着酆理大口地喘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