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话实说：“还没。”

“休息会儿，等天亮再出门看看。”

…………

H大附属第一医院

九栋大楼已然全部倒塌，横梁断裂，钢筋裸露，满地的砖块尘土，废墟之上，是被堆叠起来的密密麻麻的污染物尸体。

大小不一的蟑螂尸体层层叠叠，有几只的身体明明被切成了数块，但触须仍在颤动，肚子里黄绿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染透了砖墙。

远处一些存活着的污染物蟑螂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不敢靠近，扭头就跑。

傅宿熄收回视线，没有追过去。

蟑螂的污染源不在医院。

杀更多的污染物也没用。

他随手地把燃着的烟蒂扔向身侧的蟑螂尸山。

“哗——”

一道金红色的火焰陡然升起，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整片尸山，熊熊燃烧。

傅宿熄从医院正门离开，走到草坪上，只见一只半人高的蟑螂趴在一个无头尸体身上。

窸窸窣窣的咀嚼声响了起来。

它正在吃人。

傅宿熄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前方的摩托车。

在明处看到了蟑螂，意味着暗处已经藏不下了。

他现在要找的是污染源。

傅宿熄拿起摩托车上的头盔，半阖着眸子，指腹漫不经心地轻点头盔。

下午四点，他被临时安排去急症的一个胸内异物小手术。

病人郭鹏义，胸口穿刺伤、胸腔内异物残留。

手术进行到一半，所谓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发现病人被污染了。

胸腔内的异物是污染物——蟑螂卵鞘。

郭鹏义在H市有两个地址。

一个是城南的碧桂园小区。

一个是城北的陨星公寓。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

【用户“补充维生素E”好奇您的异能，并打赏了您50通用币。】

【用户“火神之主”欣赏您的火焰，并打赏了您50通用币。】

【用户“稻草人的艹”赞叹您的战斗，并打赏了您100通用币。】

【用户“绿油油的”希望您能继续战斗下去，并打赏了您10通用币。】

【用户“最强王者”提示您离开医院后向右走。】

傅宿熄打开车机导航，输入地址，随意地回复了几个问题。

“异能很多。”

“现在去家访病人。”

“因为我是个好医生。”

…………

陨星公寓

喻止和陆黎明在客厅轮流睡了一小会儿，天蒙蒙亮，两个戴着电瓶车头盔的人走出305。

陆黎明一开始还不想戴，认为电瓶车头盔影响了他的视线和听力以及发型。

在得知蟑螂会抱住人的脑袋后，他戴得比谁都快，恨不得把脏辫剃光了戴两个头盔。

走到二楼，喻止往203和205的门缝里塞了两个纸条。

【是否需要帮助——喻止。】

203和205住的是两个已经毕业的计科直系师兄，喻止和他们关系一般，但都互相知晓姓名和房号。

如果他们还活着，知道该怎么联系他。

走到一楼大堂，陆黎明突然记起了什么，扭头问喻止：“不对啊哥，你不是有那个称号吗？”

“咱们为什么还要戴头盔？”

喻止：“关了。”

陆黎明茫然：“为什么要关？”

喻止：“得看一看附近有没有蟑螂。”

陆黎明更想不通了：“看这个干啥？”

难道不是应该一直开着称号，让蟑螂污染物有多远滚多远吗？

喻止偏头看他，对上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睛。

可能大少爷这辈子离蟑螂最近的时候，就是昨天弄死蟑螂卵鞘的时候。

他顿了顿，缓缓说：“昨天我遇到的一只蟑螂生出了两个蟑螂卵鞘，一个卵鞘又能孵出两百只左右的小蟑螂。”

“蟑螂是可以单性繁殖的生物，也就是说，一只蟑螂污染物能孕育出四百只左右小蟑螂。”

“请问小明同学，四百只蟑螂又能生出多少只小蟑螂呢？”

他的语气很平静，嗓音清朗好听，陆黎明却听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昨天遇到的可不止一只蟑螂，他根本不敢想象那个天文数字。

陆黎明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所以如果我们在这里遇到了蟑螂……”

“这里距离医院三十多公里，如果出现了污染物，”喻止顿了顿，掀起眼皮，“说明它们孵化、成长的速度远远超乎我们想象。”

“甚至可以在短短几天内摧毁整个城市。”

值得庆幸的是，公寓外面并没有蟑螂的身影。

连绵半个月的雨停了，晴朗的天空之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凉，破旧的老楼、空无一人的街道，连鸟叫蝉鸣声都消失了，往日繁华的城市在短短半天时间变得一片死寂，迎面的微风都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喻止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沿着居民楼往前走。

路过两层的独栋门店，他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