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骨
”
子雍早已跃跃欲试,闻言祭出了自己的命剑,季应玄却只得了一把桃木剑。
流筝小声说这有点欺负人,雁长徵说道:“凡界兵器在剑修的命剑面前不堪一击,他既没有剑骨,炼不出自己的命剑,给他铁剑也好,木剑也罢,又有何分别?”
确实没有分别。
季应玄有些不耐烦这没完没了的试探,望着对面持剑的子雍,正在考虑是接受羞辱,还是直接将他的命剑捏碎。
正欲出手之际,却听流筝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没有命剑又如何,我也没有自己的命剑,师兄们未必打得过我。”
她说她没有自己的命剑?
季应玄微怔,这一犹豫的功夫,子雍持剑逼到了面前。
他平日里最黏流筝,醋意最大,又年轻气盛,是以这一剑招式凌厉,毫不顾忌对方是个没有命剑的凡人。
季应玄克制住了反击的念头,只作势持剑格挡,桃木剑迎锋折断,他仓促后退,还是被没有收敛的剑风扫到。
发冠碎裂,乌发散落,几截断发落在地上。
季应玄抬手碰了碰眼角,摸到了新鲜的血痕。
“子雍!”流筝蹙眉喊了一声,她正要起身上前,却被宫主夫人轻轻按住。
宫主夫人和气温婉,启声说道:“子雍,寻常比试,你锋芒太过了。”
子雍见伤了人,讪讪收了命剑:“我怎知他如此不堪一击……师娘,师姐,我错了。”
雁长徵说:“此事不能全怪子雍,季公子虽然求道心炽,却实在不适合入我太羲宫门下,季公子,你觉得呢?”
季应玄将断落的发丝和玉冠碎片拾起,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众人意料中的羞愤表情。
他说道:“太羲宫以才取人,我这样的天资,本不该妄生非分之想,只是承雁姑娘高看,所以忝颜一试,如今这个结果,我当然心服口服。”
他看了雁流筝一眼,似含落寞,似是豁达,配合他如今这副狼狈却不难看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生不平。
他说:“只是我答应了雁姑娘帮她改进机关鸢,以报答她高看之恩,等此事完成,我便离开太羲宫,不再叨扰。”
流筝抿着嘴唇不说话,看样子是有些不高兴了,只是她娘的手搭在她手背上,她便没有说什么。
这个结果,算是令众人都满意。
***
一朵业火红莲悄无声息穿过太羲宫的结界,飞往周坨山。
周坨山里,墨族少主墨问津正手持一把精巧锋利的精钢锛,专心雕刻一块手心大小的圆木盘。趁着他抬头擦汗的功夫,红莲挤到他面前,莲蕊中的火苗险些舔上他手心的半成品,吓得墨问津猛得后退了一步。
红莲轻转,化作一面铜镜模样,镜子中出现了季应玄的脸。
“莲主大人,您可真是……”
墨问津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半成品宝贝,正要抱怨几句,忽然看见了他眼下那抹血痕,猛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难道这是您研究的独特妆容吗,像您这样道法高深,总不会是受了伤吧?”
季应玄掀起眼皮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受伤了呀?啧,这要是给我二妹知道,今晚就杀到太羲宫去,那就有热闹看了。”墨问津笑出了两个酒窝。
季应玄往他怀中一望,说道:“令妹若来,请她将你新近研究的宝贝都带上,我拿来养红莲。”
墨问津知道他真的能作出这般焚琴煮鹤的行径,忙收了嘴上神通,连道:“不好不好,哪敢搅扰莲主大人的正事。”说罢挠挠头,又问:“莲主大人联系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季应玄道:“有一只玄铁锻造的机关鸢,展开时能载动两人,收拢后体型如麻雀,我想问问你,能否再进一步改造,使其收拢后缩成弹丸。”
“有图纸吗?”
“我画给你。”
季应玄阖目,心念微动,周坨山的红莲分出一瓣,用红线粗细的业火凌空画出了机关鸢的构造图,不仅是立体的,而且十分详细。
墨问津惊讶于他的记忆力:“这机关鸢十分精巧,有我墨族的古风,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季应玄说:“这是太羲宫雁长徵之女雁流筝的坐骑。”
墨问津闻言挑眉:“啊,太羲宫啊……”
他脸上露出八卦好奇又不敢多嘴多问,怕季应玄把他的宝贝拿去喂红莲的表情。
季应玄简单告诉他始末:“我要找的东西确实在太羲宫,而且是在雁流筝手里,只是我尚未查明将它取回来的法子,所以要在太羲宫待一段时间,需要取得雁流筝的信任。”
“改进机关鸢,是为了讨好雁大小姐吗?”
“讨好”这个词,令季应玄眉心微蹙。
“可以改,可以改。”墨问津自知说错话,忙将话题转移到机关鸢上。
他用手指挥着红莲花瓣,现场对着机关鸢的图纸修修改改,一边改一边又忍不住多嘴:“所以莲主大人,您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墨问津此人,爱八卦如爱机括,可以三天不吃饭,但是不可以三天找不到乐子。
看在他帮忙还算积极的份上,季应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