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淮南朱三
淮南朱三
朱延寿不仅是杨行密的从龙元勋,更是杨行密的小舅子,杨行密妻子朱氏夫人的弟弟。朱延寿勇猛彪悍,残酷暴虐,喜好杀戮。杨行密扛把子初期,要塑造一副宽厚仁慈的人设,每逢捕获盗匪流寇,都会好言劝慰,让他们改邪归正,不但不予责罚,反而赐予路费盘缠,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然而朱延寿对他们的态度则是格杀勿论。所以杨行密总会在遣返他们时,告诫道:“千万别让朱延寿逮住你们啊!”
后来,当杨行密也想杀人的时候,就会故意把消息泄露给朱延寿,让朱延寿替自己洗地。
朱延寿的残酷不仅体现在面对手无寸铁的俘虏时,更是在战场上表现地淋漓尽致。曾有数百人余人击退朱温数万大军的传奇故事。
他对部队的要求异常严苛,要求将士们都要像他一样,以一当百,毫不退缩。他时常派部队以寡敌众,如果败归,就把他们全部斩杀。在这种冷酷无情的军法之下,朱延寿的部队异常彪悍,战斗力爆表。
之前与朱温的部队对峙,每当汴军来犯,朱延寿就下令大开城门、解除防备,恭请汴军进来比划比划,而汴军始终不敢上前。
自信是第一战斗力。即便是威风八面的汴军,也对“朱延寿”三个字颇为忌惮,不敢造次。
后来,杨行密把朱延寿安排在了战略要地泗州,任命他为泗州防御使。泗州原属徐州感化军,位于淮水之北,宿州之南,是朱温南下、杨行密北伐的桥头堡。
朱延寿赴任后,杨行密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朱延寿本来就恃功自傲,如今有了根据地和强大的兵力,更加不听杨行密的号令,俨然起了割据称雄的二心。杨行密放虎归山,无力节制,只能隐忍姑息,静观其变,希望小舅子能回心转意。
贼见贼,一点头。所谓心有灵犀,叛贼之间即便身隔千里,也能嗅出彼此之间相投的臭味。田頵与朱延寿分隔两地,却有强烈的心灵感应。
在田頵公开叛乱前,朱延寿就曾致信田頵,信中酸溜溜地说:“您要是搞大事的话,我愿为您牵马执鞭公有所为,我愿执鞭。”田頵大喜,“正合我意!”于是二人密谋同时叛乱,瓜分淮南之地。
与田頵一样,朱延寿也秘密联络了朱温,还跟朱温套近乎。朱温在家里行三,小名“朱三”,朱延寿在家里同样行三,小名也叫“朱三”。所以朱延寿高攀朱温,称兄道弟,五百年前是一家,咱是一家人啊,一窝朱,您朱三,我也朱三,我是淮南分三。
后来,有朱延寿的部下逃亡到扬州,向杨行密告密,将朱延寿谋反的事情和盘托出。
如前文所言,田頵、安仁义将要谋反的情报,连杭州钱镠都早已掌握,杨行密能完全蒙在鼓里吗?当然不,用杨行密自己的话说,自己一来是希望他们能够被自己感召,悬崖勒马,二来是因为自己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没有实锤,“反状未明”,三来是担心无故诛杀勋旧功臣,会引起连锁反应。
其实防范、铲除朱延寿,杨行密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当时,有关田頵、安仁义、朱延寿意图谋反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不断地传入杨行密的耳朵,杨行密忧愤成疾,竟至于病倒。
病榻上的杨行密灵光一现,借题发挥,佯装目疾,装瞎子。杨行密洞察人心可谓细致入微,严格来说,他不是假装盲人,而是假装一个假装不是盲人的盲人。
每当有会见宾客、下属的场合,他都会如往常一样,端坐中堂,煞有威严,却时常看错人、看错物,而每当有人善意地帮他纠正,他又会表现出极为恼怒,对自己的视力问题极为避讳,不容旁人质疑,唯恐视力问题会影响其统治力。
杨行密极力“掩饰”视力问题的行为,更加坚定了别人对他视力问题的怀疑。
在演技方面,杨行密更是无可挑剔。比如,走路的时候撞到柱子上,以至于流血昏厥,久之方苏奴婢仆人也敢当着杨行密的面做些苟且之事,特别是他的妻子朱氏夫人,竟然当着杨行密的面与仆人私通,而最过分的就是朱氏夫人避讳所有人,唯独不避讳杨行密,非要体验当面偷情的刺激,杨行密视而不见。
就这样一装就是三年,杨行密骗过了所有人。
这一天,杨行密又在一次撞昏之后,把妻子朱氏夫人招来,边哭边说:“我太难了!临死之前双目失明,而膝下诸子都是无能之辈,恐怕不久之后,咱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就要被他人夺走,我经过日夜苦思冥想,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让小舅子朱延寿来继承,如此,我死而无憾了。”
杨行密态度诚恳,所言在理。朱氏夫人毫不怀疑,立刻派人给弟弟朱延寿送去密信,透漏杨行密病重、眼瞎已有三年之久,现决定退位让贤。
随后,杨行密派使者到泗州召朱延寿来扬州,说有要事相嘱,速来!
朱延寿也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杨行密的病症,又接到亲姐姐的枕边消息,当接到杨行密的召唤后,根本不加怀疑,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驰赴扬州。
在扬州城外三十里处的驿站里,朱延寿遭伏击,被杀。
关于朱延寿之死,也存争议。其一就是上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