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道门(6)
语气中的焦躁愤怒,合上眼,只说:“我有事忙,三分钟后再说。”
底下这些道袍上染血的弟子们脸上神情越发恼怒。
他能有什么事,从前也没见他如何做早课,现在装模作样,定然是心虚,知道方才的行为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糊弄不过去他们,就拖延时间罢了。
一个十五岁大的弟子坐在地上,抱着脸上有血气息微弱的小师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低低哭声在大殿内回响,这些年纪不大的小道士们此刻才算是反应过来,无论是变成丧尸的人还是被咬死的人,全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
此刻站在以往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今却满地鲜血狼藉的大殿内,看着死去的师兄弟们,如何不能伤心难过。
哭声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压抑着的抽泣,可组合在一起,落在渡愕这个主持耳中,就显得非常大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师父交到自己手里的天海观如今这副狼藉模样。
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香炉倒下,炉灰撒了一地,为这片混乱添了一笔。
渡愕方才一阵血战本来就耗费精力,又被纪长泽气了又气,脸色一会黑一会青,最后在看清楚周围情况后,定格在了煞白上,他闭眼想要站稳调节气息,可一闭眼,眼前便是一晕,脚下踉跄几下,猛地往下倒去。
“师父!!!”
“师兄!!!!”
眼看他要重重摔在地上,周围弟子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仓促喊了一声,伸手去搀扶已来不及时,谁也没看清纪长泽是怎么下来,又是怎么扶住渡愕的。
好像这个在天海观内出了名不着调的师叔祖是直接飞身从祖师爷雕塑上下来,直接落到了渡愕面前。
所有弟子都被纪长泽这上一秒还在三米高的祖师爷雕塑手掌处,下一秒就直接凭空跳下落在主持面前的行为给惊到了。
距离渡愕最近的一个弟子还保持着试图搀扶师兄的动作,对上纪长泽看来的视线,结结巴巴喊了一声:“师、师叔……你,你怎么直接跳下来了?”
“嗯,乖。”
这略有些散漫轻浮的回答,倒的确是师叔的做派。
但这一次,这位在天海观一向和奇葩不靠谱这五个字挂钩的师叔,却在回答完后,一把抓住了渡愕的手腕,静静捏了几秒脉,快速下了结论。
“急火攻心,劳累过度,气血不稳,需要静养。”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渡愕,将已经清醒过来,面露惊讶的对方推到了叫自己的弟子那去:“带你师兄去后殿休息。”
渡愕与其他弟子皆都茫然的看他。
纪长泽在天海观待了十几年,可他们竟从不知晓,他竟然还会把脉,而且一向不参与早课和练武的师叔,功夫居然这么好,能从三米高的地方,精准跳到想跳到的位置,身形都不晃动一下。
哪怕是痴迷武学一生,十年前逝去的先主持,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渡愕脸色还有些发白,脑子里乱哄哄的,被搀扶着勉强站稳了,迷茫的望向纪长泽:“师叔……你这是……?”
纪长泽只训了一句:“闭嘴,别再吵我。”
熟悉的长辈对晚辈摆谱的态度,熟悉的不耐烦神情。
训了渡愕后,明明与之前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了的中年道长对着正抱着昏迷源清的小辈喊了一声:
“源恒。”
源恒脸上还挂着泪珠,身上都是同门的血,被喊了,就抽抽鼻子,带着哽咽应了一声:“师叔祖,源恒在。”
“将源清抱来。”
方才他才露了两手,对待没什么本事还要命令人的长辈,和对待看上去十分有本事命令人的长辈自然是不同的,源恒用手背抹去脸上眼泪,抱起小师弟快速跑了过来。
纪长泽从他手中接过这个五岁道童,两手抱着,脚下轻点,就直接飞身重新上了祖师爷雕塑手掌处。
底下站着的弟子们面带震惊,俱都抬头望向那处。
方才师叔/师叔祖……是不是半分借力都没用,直接飞身跳上了三米高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
哪怕他们天海观一向崇尚武学,也有习练轻功,但轻功不是靠着多年练习以及借力吗?
要从上往下跳下不伤分毫,只要轻功练得好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自下往上丝毫不借力就跳到远处三米之高,不,这已经不是跳了,这是飞吧??
在所有人都心中惊异时,纪长泽面色如常,只抱着怀中道童盘腿坐下,撕下他受伤处的衣物,露出了他被狠狠咬了一口的胳膊出来。
源清家里穷,但也不会吃不饱,父母送他上山学习后,更是因为年纪小,长辈与同辈都喜爱极了他,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第一个给他,只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