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得救

不论我说什么，公孙羽都说好，只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轻，靠在我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数次喘息之后，他最终还是无力地跌落在了我的身上，再也没了动静。

“公孙羽……”

“公孙羽……你醒醒……”

“公孙羽……不要死……你醒醒……公孙羽……”

我不知所措地摇晃着他，急急地呼唤着，但不论我怎样动作，他都没了回应……

“不……”

我心头发紧，手中满是一片温热的黏腻感，不用瞧也知道，那是他的血……

“不……”

我痛得无法呼吸，心疼得喘不上气来，颤着手，一点一点地摸上了他的颈部大动脉，直到感受到皮下还有细弱的搏动之时，才忍不住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公孙羽，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皎洁的月光之下，他毫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唇，还有那被鲜血染深的墨色衣裳……无一不令人心惊。

不能再拖了。

我看着气若游龙的公孙羽，小心地扶着他轻轻地靠在了石壁之上，然后侧过身，用掌心抵住石壁，强行从丹田处挤出一丝内劲，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它推开……

“七七，别……别白费功夫了……”

“不。”

“别……”

他羸弱地喘息着，伸出手悬挂在半空中。

我赶紧凑上去，紧紧地握住他。

“七七，我好冷……抱……抱着我……好吗……”

他闭着眼哼了一声，颤声说道。

“好好好。公孙羽，你别睡……你只要不睡，我什么都答应你……”

“公孙羽……”

“公孙羽……”

“公孙羽……”

我强撑着爬起来，用力抱住他，一点点地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哭着一遍遍地喊着。

“傻子。”

他动动手：

“别哭……我看不得你哭……你一哭，我心就慌了……”

他无力地扯着嘴角，用指腹轻轻地描绘着我的眉眼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去。

“七七，我守着你，我哪都不去……”

“嗯。”

我点点头，双手用力抓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抵在他的手心处，无声地哭了。

“七七……你不要哭，我闭着眼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哪都不去……好吗？”

我摇摇头，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蓦然沉了下去，似乎再也没了声息。

“不……”

我颤抖着抱住他，反射性地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嘶喊道：

“公孙羽！公孙羽！你醒醒！你别睡！公孙羽！这里不能睡！”

“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别睡！你不能睡！我不允许你睡！”

我费力地尖叫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机械式地扇动一直拍打着他的脸……

许久，他身上的温度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主上……”

“主上……”

“醒醒，主上……”

有光影在眼前晃动，我无力地耷拉着眼皮，眼珠子像是卡在了眼槽里，想聚焦却怎么都聚焦不上，身子发沉得厉害，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主上！”

眼前的光影更着急了，一片一片地在眼前晃动起来，似乎来了很多人……

“主上！”

“主上醒醒！主上！”

“还有气！快！抬担架！快！”

我死死地抓住怀里的公孙羽，任是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她们只得带着我们一起走，我躺在布架子上，看着天空，一晃一晃的，一滴泪从眼角流下，流进嘴里，咸的，我的心涩得发疼。

……

“怎么回事？怎么都这么久了，主上还不能醒过来呢？”

“珠儿姑娘，你要不再给主上扎几针？不然，我看她这样，我心里好慌……”

“青鸟姐姐，大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放宽心。大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她没有醒过来只是因为……她不想醒过来……”

“不想醒？那可怎么办！现在燕儿姑娘下落不明，主上要是再醒不过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交代！”

“这……要不我再给她多扎几针？……”

“好，有劳珠儿姑娘了……”

“青鸟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再试试。”

……

这几日，耳边一直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有时能听见几句，有时又听不真切……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在半空中飘着，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我好像在找谁……

我好像在等着什么……

我好像……

对了！

公孙羽！

是了！

是公孙羽！我得找人来救公孙羽！

我急呼一口气，吼头一痒，不知不觉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吸力吸进了身体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