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乳娘（二更）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薇儿一眼，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走，鸟叫声急鸣，留下这一室的灯光与月色相映成辉。

……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二姑娘便起了。

“咦？阿姊，你这是起得太早？还是睡得太晚？”

二姑娘看着我睫毛上凝结的水珠，调侃道。

我微微侧过头，看了看自己沾染的满身露水，这才意识到，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天亮了，不由得轻声一笑，应道：

“或许两者都有吧。”

二姑娘看着我故作轻松的模样，眉头微蹙：

“阿姊，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她关切地看着我，走近了几步，在我的旁边坐下，温柔地说道：

“阿姊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我望着二姑娘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心中的负担似乎轻了一些，于是，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

“好，若有烦心事，阿姊一定告诉你，咱们去吃饭吧。”

说罢，我便带着她往后院走去。

“阿姊，你瞧，今日天高云淡的，真是个好天气。”

我们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恩，是啊，今日等用过早食后，咱们可以上街去走走。”

我高兴地回应着。

别看此时时辰尚早，院子里的仆从们都已经一个个的忙碌了起来。

我带着二姑娘，故意绕过了昨夜牛大身故的地方。

只见那原本沾满了血迹的青石板上，此刻已经焕然一新，若不是我昨夜已将怀中的竹哨给了肖楚然，我只怕都要以为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让我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真是好算计！好手段！

我狠狠地感慨着。

“阿姊，你瞧。”

突然，二姑娘悄悄地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向右侧望去。

“怎么？”

我轻声问道。

“是那个婆子！”

二姑娘敛着眸，神色激动。

“打扫咱们窗棂的那个？”

我问道。

“对，给咱们留纸条的那个！”

她答道。

我抬眸看去，只见那婆子正在后院的角落里不疾不徐地扫着地，有意无意地向着枯井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瞧见我在盯着她看时，她这才匆匆地转了方向，别过脸，转身欲走。

“哦……”

我眯起眼睛，忽然高声呼唤：

“吴婆子，不忙走。”

她听我唤她，脚下的步伐猛地一顿。

她诧异地转过身来，一脸震惊地看向我，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与不安，但更多的应该是激动，她激动得浑身颤抖，连扫帚都拿不稳了。

“是，是，是，姑娘。”

她颤声答道。

“果然是她，肖楚然的乳娘。”

我心想，眼神不由得在她的身上转了两转，于是，又开口说道：

“方才偏厅里打碎了一个花瓶，麻烦婆子先去打扫一下。”

“喏”

她躬着身子应道，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往偏厅的方向走去。

待婆子走后，二姑娘看向我小声地问道：

“阿姊，你怎么知道她姓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好奇。

我笑了笑，道：

“我猜的，昨日听说有个姓吴的老婆子因为手颤脚抖的老毛病被分到了偏厅里做打扫，我就猜是不是她，这不就唤了唤，你看果然是呢。”

“真的吗？”

二姑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么神？你啥时候听说的嘛？我咋没听说……”

“你睡得早，自然是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了……”

我接口道。

“哎呀。”

二姑娘面上一红，急道：

“阿姊，我这不是，舟车劳顿，累了嘛，我……我有没有打鼾嘛？”

她越问声音越小，脸红红得可爱。

“怎么？还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了？”

我不由得打趣道。

“哎呀，快说嘛，我昨夜累坏了，头沾榻就睡了……”

二姑娘害羞得挠着头。

“恩……我想想。”

我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故作深沉地拧着眉，怎么都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惹得二姑娘有些着急：

“哎呀，到底有没有嘛？”

她娇憨地跺着脚，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想想，我想想，好像是……恩……”

“是什么？”

“恩……”

“有没有嘛！”

“哈哈哈，没有，没有。”

我看着二姑娘急得通红的笑脸，“噗嗤”一笑。

二姑娘听到我否定地回答，这才暗暗地放下心来，轻松地笑了：

“哦……那就好，嘻嘻。”

她俏丽的眉眼舒展开来，顿了一顿后，又道：

“对了，阿姊，你为何要让那婆子去清理什么劳什子花瓶呢？咱们那个偏厅里啊，别说是花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