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杀了他

老者眯起眼睛凑了过来，像条狗般，轻轻地闻了闻：

“你可真香啊——”

他伸出手，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咯咯楞楞的触感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姑娘——”

燕儿从地上幽幽转醒，一把捡过掉落在她身旁的匕首，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横起匕首，挡在我的身前，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般将我死死地护在身后，娇小的身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你走开——”

她惊声尖叫，双眼紧闭，挥匕首的动作没有丝毫章法，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着老者的方向疯狂地乱砍乱刺。

老者低声咒骂了一身，身上内劲涌动，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了燕儿的胸口上。

“噗——”

燕儿受了力，蓦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匕首因脱力被甩了出去老远，而她也像个沙包般，在老者的掌风下“砰”地一声砸在了东边的柱子上，无力地垂了下来。

“桀桀——”

老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诡异的一笑。

“有趣，有趣，煞是有趣——”

他猛然发力，将我甩去一旁，然后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往燕儿的方向漫步走去。

“老朽三十岁成名，四十岁占幽州灵山称王，五十岁一夜纳小妾十八人，六十岁被仇家尽数屠尽，余我一人苟活，七十岁再修神功，想不到今年七十又四岁之际，还能一夜娶妻又纳妾，实乃人生大幸！”

他说着，俯身一点点地欺近了燕儿，贴上去使劲地嗅了嗅。

“可真香啊——又香又嫩——”

他伸出手，摸索着燕儿的下巴然后一直往下滑，顺着喉头滑入了领口。

“不——”

燕儿想挣扎却挣扎不脱，一着急，一口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老者灰白色的眸子里慢慢变得血红，赫得骇人。

“啪！”

一条褐色的身影从西北方向冲出，他手持砖头冲着老者的脑后，猛地就是一下。

老者一下子怔住，停住了拉着燕儿衣领的手。

褐色的身影有些害怕，他握着砖头，又狠狠地朝着老者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老者还是没有动。

“快退！——不——”

老者骤然发力，猛地一挥手，褐色的身影被巨力打飞出去，“嘭”地一声撞在了山神庙的石像上，血迹一下子将神像染红，还有几滴血溅在了我的眼睛里。

“不——张叔——”

我耳旁的风声嗡嗡作响，我看见张叔破碎的尸体缓缓地滑了下来，仿佛与石像连接成了一体。

“姑娘，咱们今夜怕是赶不到高平乡喽，不若在路边的道观里寄宿一宿可好啊？”

“姑娘，咱们如果走杜盐镇的官道，大概还需要八个时辰；但如果从杜盐镇的西边抄小路过去，那么只需要四个时辰。”

“姑娘，小路偏僻，可能有碎石、陡壁之类的，现下天色太暗了，怕是不好走。”

……

张叔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但此刻他尚有余温的身体已经没了呼吸。

老者回过头，瞥着眼，冷冷一笑，仿佛在嘲笑蝼蚁的自不量力。

之后，他又转过身，裂着嘴，就朝燕儿的脸上亲了上去。

“杀了他！他该死！杀了他！他该死！杀了他！”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催促着我站了起来。

我握住腰间的银龙鞭，内劲涌出，蓦然出手，银鞭一抖，宛如灵蛇般，向着老者的背心袭去。

凌厉的鞭风袭来，老者的后背却仿佛长了眼睛般，他微微一错身子，银鞭从他的身后划过，顿时高下立见。

我不死心，运起内劲又抽出了一鞭，但结果还是一样。

我抽出第三鞭时，老者仿佛没了耐心，他反手握住了我的鞭子，大力一拽，我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手心被地上的石砾硌出了几条血痕。

“你若要死，老朽便成全你。”

说完，他将我的鞭子往地上一扔，飞身跃起，双指聚力，冲着我的眉心蓦然一点。

“轰——”

有股内劲从我眉心的猛地撞了进来，我的灵台一片空白，还未作反应，这股内劲便又急又猛，迅速地向着心口的位置冲去，还带着几分直捣黄龙的架势。

“哼。”

脑海里的声音一道冷哼。

从丹田处分出了一股气，直直向老者的内劲撞了上去，真气瞬间激荡开来。

“给我死——！”

我抬起手，直直地向着老者的胸口一拳砸去。

“咯吱——”

是胸骨碎裂的声音。

“你……是谁？”

老者被刚劲的拳风被砸飞，再落地时已直不起身来，他口吐鲜血，早已不见了之前的气势。

“你……到底是谁？”

“这不是外家功法……你！是！谁？”

这是我第一次在老者的眼里看见了恐惧。

我想回答他，但我开不了口，脑子里的声音一直嗡嗡地直叫。

“杀了他！杀了他！他该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