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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是流言传递最快的地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村民们的那张利嘴,何况是王婶嘴碎、眼光低浅又爱事事参与,挨了打的事,一时又成为了村里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几日,村中对王婶有意见的村民都跑去王婶家附近谈笑风生。而王婶自知理亏,怨气冲天,怒气不散,时常在村民们背后出没,甚至深夜搅扰对她有意见的村民,包括胡鸾飞家也是,吓得她夜夜不能安眠。
闲话总是越传越广,越传越被添油加醋,王婶也就越发气愤,情绪越演越烈,精神逐渐变得越来越糟糕。
胡鸾飞夜夜被噩梦困扰,总是梦见有人要抢她的孩子。
夜风哗哗地吹着树响,有莫名的诡异。
胡鸾飞夜中惊醒,不安地往床边瞧去,忽听得外边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深人静的小乡村,直激得她毛骨悚然。她坐起身,把熟睡的孩子抱进怀里拢紧了被子。
点的小油灯忽明忽暗,四周一片昏暗,她也不敢上前去多点两盏灯,风一拂过,窗外呜呜声起,仿佛有人在哭,连头皮也发麻了。
突然间,那呜呜声变成发了狂似的尖叫,直把怀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胡鸾飞边哄着孩子,边觉得凄凉,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戚司辽能够守在身边。
算了,想再多也不是办法,白给自己找问题。
这儿待不住,那就躲空间里吧…
刚有想法,门外忽然有响动。
像是有人推门,又像是有人翻墙。
胡鸾飞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大门。
门外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容不得他想,第一感觉不安全,胡鸾飞连忙带着孩子闪身进空间。
在空间里她看不见外边的情形,只听得声音。
有人闯进房间后,奔着床去的。她恶狠狠地掀开被子,发现床铺中没人。而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在大门被敞开的那刻已经灭掉了。
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中,那人扑了个空。
胡鸾飞把孩子放在空间里睡着,她不甘心自己的家被人闯入,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她在拿了手电筒闪身出去,趁那人不注意,先跑去找江陵和江时。
两家住得近,胡鸾飞喊江陵的时候,江时也跟着从自家出来了,见是一身睡衣头发凌乱的她,猛地拿了剑,急色匆匆地问:“娘娘半夜前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又见她只身前来没见着孩子,江陵焦急地问:“小世子呢,谁抱着他。”
胡鸾飞抓着江陵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人闯进我家,你们快去看看。”
闻言,早已不见两人踪影。
温婼雪和阿竹赶到,披了件外衣给她。
她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委屈,温婼雪极为心疼她,把她拥进怀里,“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在才好,村里那么多未曾娶亲的男人,娘娘一人在家,可不成了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嘛。唉…”
阿竹也说:“前些日子我去镇上的时候,听闻附近有姑娘被掳去当山贼夫人的传言。我瞧着桃花村也不是很安全,娘娘有空还是给王爷稍封信吧。”
是啊,她总不能时时依靠别人家的男人。江陵和江时已经娶了媳妇,有自己的家庭,白天要负责各种活计,晚上好不容易得以和妻子温存,却被她搅扰了好时光。
不一会儿,小破屋那边传来更加凄厉的嚎叫。
三人战兢兢地抱作一团,胡鸾飞打开手电筒往小破屋方向照了照,“我回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我。”
“我陪你去。”阿竹自告奋勇,温婼雪则留在家照看女儿。
胡鸾飞和阿竹急急赶了过去,而后,一齐呆在了那里。
巨大的亮光把小屋子的每个角落都照得非常透亮,一下就把闯入者给逮了个正着。
果然有人,还不止一个,还有她的儿媳,被江陵和江时手中的剑吓得软瘫在地上连话也不会说了。
江陵站在王婶身旁厉声呵斥,却止不住她的尖叫。
胡鸾飞点燃屋内所有的蜡烛和油灯,王婶蜷缩在桌子底下,头发散乱,面色煞白,两眼睁的如铜铃一般大,眼中红丝布满,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一声接一声疯狂嚎叫。
随后赶到的村民见到王婶与其儿媳的情状,霎时疑惑不已,“她们怎么会在这儿?”
她儿媳本已又惊又怒,听得村民这样问,再按捺不住,几个箭步冲到门口来,朝村民怒喝道:“是婆婆带我来的,她说我的孩子在这儿!”
语声气势十足,身体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村民闻言,便已明了。
胡鸾飞却怒道:“我家怎么会有你的孩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吓唬我,你们婆媳俩是何居心。”
众人七手八脚去拦住胡鸾飞,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王婶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含糊地喊着:“就是胡鸾飞这个贱蹄子偷了咱家的孩子,我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就是你生的。”
王婶儿媳脸色大变,声音也变了腔调,整个人失魂般面对胡鸾飞,如行尸走肉,半点找不出人的精气神样。
“是你偷了我的孩子?”声音幽幽,有些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