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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的气氛凝重,无论在场的大人物亦或是小人物,没敢大气粗喘一声。
纳兰祺告别轩辕御川,一甩袖高傲地走了,胡鸾飞和戚司辽正好与他擦肩而过,不知是否有意,亦或是脑袋抬得高了看不见他们,戚司辽无意中被纳兰祺碰撞。
二位久经沙场,体格不相上下。
碰撞的疼痛是相互的,纳兰祺对戚司辽有很深的敌意,第一时间以犀利的眸光压制戚司辽。
戚司辽拍了拍纳兰祺的刚被碰撞过的肩膀,主动开声,“纳兰将军走好。”
“哼!”
偌大的北裘,纳兰祺和戚司辽不对头,两人见面谁也不承让谁。
纳兰祺垂眸睨了一眼戚司辽手背上的鞭痕,暗中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战王身手不错,本将军还以为这鞭子能打在您的脸上。”
“纳兰将军不曾娶过妻,不懂得妻子在一个男人心中的分量多重。”戚司辽撩开胡鸾飞的碎发,露出眼角红痕,在望向纳兰祺的瞬间,眼底迸发前所未有的凶光,“这何止是打在本王脸上,简直要了本王半条命。”
纳兰祺本还想傲睨他人,却突然发现胡鸾飞体态丰盈,长裙之中小腹隆高,已然是身怀六甲之态。
战场厮杀有规定:不伤妇孺,不伤孩童。
纳兰祺方才那一鞭子误伤了胡鸾飞,虽说是误伤,可也算是犯了军中大忌。
自知理亏,再不爽,也老老实实地对胡鸾飞抱拳行礼,“本将军鲁莽,还望战王妃莫要怪罪。”
胡鸾飞挽着戚司辽的手臂,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抚眼角伤处,目光淡然,仿佛眼前人的道歉对象不是她。
当然,她知礼数,也爱耍性子,“将军多礼了,本妃并为将此事放心上。只是有句话要劝劝将军,女人不比男人身强力壮,您日后见着哪家姑娘,再怎么不中意,也断断不能故意朝她挥舞鞭子。伤了脸面事小,可若伤了将军的体面与肚量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战王妃好一张巧嘴,难怪能哄得君王把牧场和皇家镖局交由您来管理。”
胡鸾飞对牧场的管理根本没有一丁点兴趣,奈何她喜欢气人,便笑说:“陛下耳根子软,偏偏本妃又是个有实力的人,雷厉手段稳住牧场疫情还揪出暗中搞鬼的疑犯,实力摆在眼前,陛下他能不看重本妃吗?”
纳兰祺没想到胡鸾飞暗讽他的外甥,她的话句句萦绕在耳旁,他勾唇自嘲:“我那外甥确实愚钝。”
而后瞄到她的肚子,又说:“话不要说得太满,指不定将来,你的孩子未必能有我那外甥出色。”
胡鸾飞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戚司辽更甚,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好在胡鸾飞沉得住气,语气不卑不亢:“我们夫妻俩弃甲归田,干的都是泥腿活。要求不高,倒也不指望这孩子能高中状元入仕途,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就好。”
“希望如您所言,别把孩子往死胡同里赶就好。”
胡鸾飞似无心,当即回了句:“我家又没皇位继承,相对来说比较自由。”
还未意识到纳兰祺此刻低沉冷戾的情绪,胡鸾飞便拉着戚司辽往轩辕御川所在的方向走去。
戚司辽回首对纳兰祺道:“她怀的是个闺女,将来肯定会和她娘一样是个会做生意的能手。”
临近响午,天公不作美,云随风翻涌,逐渐掩去了太阳的光辉。
燥热的天气配上他人的挑衅,纳兰祺胸腔中一股无名火在燃烧。饶是天子脚下,他也不畏惧是否得罪了谁,欲要上前说话时,不知打哪飞来的黄鹂鸟从头顶掠过,忽而感受到鼻尖微凉,一股子臭味弥漫,他伸手抹了一把,气得先去追杀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儿。
入了北裘的皇宫,战王妃要去探望三皇子的消息传遍了六宫。
淑妃虽然已经被贬为贵人,轩辕隶念及纳兰祺的战功,延禧宫仍然让她住着。听闻胡鸾飞进宫要去找三皇子,瑾贵人按捺不住差人来请。
宫内人人皆知她与轩辕隶还有轩辕御川关系匪浅,经过淑妃被贬一事,之前尚且交好的妃嫔都对她敬而远之。
后宫踩高贬低的事常有,瑾贵人差人来请胡鸾飞走漏了风声,人人都说瑾贵人想攀高枝儿,向来少管事的德贵妃突然派人警告胡鸾飞,“她若安分守己,三皇子便一直是她的后盾。她若心有不轨,三皇子第一个遭罪。”
胡翠微在世时最常教导胡鸾飞的便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牢记心中,不敢忘记。
在去探望三皇子前,胡鸾飞去了一趟延禧宫。
延禧宫富丽堂皇,这点没变,变的是纳兰瑾。从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突变瑾贵人,短短的一段时日过去,瑾贵人的鬓边生出许多白发,已然老去十岁。
宫人招呼胡鸾飞入座,瑾贵人从榻上起身,旁的侍女连忙搀扶着,她双脚着地,侍女忙帮她把鞋子穿好。
她虽为贵人,儿子被囚禁,外界传言她失了恩宠。哪知延禧宫让她住着,孩子让她怀着,就连犯了错的三皇子也只是在凝晖堂日日抄书。
轩辕隶,果真重情。
不待胡鸾飞出声,瑾贵人理了理微乱的秀发,那支原本已经交给轩辕隶的凌霄花衬牡丹的簪子已经稳稳妥妥的插在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