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变数与常数

“报告吹雪先生，我没什么要解释的。”隼人低下头来说道。

这确实是他的预测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米娜也不会被卢克抓走。

尽管后面他为救回米娜，使用“剪刀”记忆体，也算是起到了关键作用，算是亡羊补牢了，但那也无法否定一件事，那就是他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吹雪高薪高位聘用他，为的是让他为未来做出预测，哪怕他在事后积极补救也没用。

出了事补救，这种人一抓一大把，根本没必要聘用他了。

而且不是什么事都能时候补救的，如果什么都想着有得商量，有得挽回，那早晚会遇到没得商量，没得挽回的事。

这也是吹雪认为隼人的价值所在了。

“嗯，把你这段时间，关于风都大小事的预测，发给各位董事看吧。”吹雪点了点头，让隼人将他带来的资料分发下去。

所有的董事看着手上的资料，眉头也仅仅皱了起来。

这东西他们根本看不懂。

纸张上面写满了0和1，这显然是计算机语言，除了一些数据类、电子类的怪人以外，估计没有人能看得懂了。

现在全风都符合这个范畴的怪人，只有恶路方程式、“齿轮”Dopant和百奈子，这些都是打工人，而在座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大老爷。

“你们都看明白了吗？”吹雪粗略翻看了一下，然后放到桌面上。

“……”在座的人互相对视一下后选择了低头沉默，唯恐吹雪会提问他们。

“所以啊，这种重要的职位，我不能安排你们担任。”吹雪靠在椅背上一脸平静地说道，“你们每个人都家大业大，我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风都的建设离不开你们，我不能否认你们的重要性。但是有一点你们也无法反驳，那就是你们的能力，确实不如很多人。连这么基础的预测计算能力都没有……”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并不介意让你们拥有更多的机会，毕竟你们为我付出过很多，只要你们不背叛我、不背叛风都，那么你们的家族会与风都同休。只不过你们太低估行政总经理这个职位了，这个职位将决定于风都还能繁荣多久，哪怕隼人卸任了，我也同样不会从你们中选择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隼人卸任之后，他的继任会是百奈子。”

所有人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暗自下决心，回去后要拼命去学这些，就算自己学不来，也要让后辈去学，谁学得好，就让谁来当继承者，反正他们家大业大，除了钱多以外，就是孩子多。

这就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讲的那样：夫人之慕名，如水趋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吹雪的价值取向，会直接影响到其他人的选择。

“你的失误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没有让你做过多的预测。”吹雪淡淡地说道。

周围的人听了心里一沉，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那就说明不会有太重的惩罚了，因为既然是意料之中，那自然也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中，不然早就换人了。

“因此我在这段时间里面，并没有让你做关于未来的太多预测。”吹雪说着，将石板的投影放到全桌中间，让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的影像，“这块石板是决定我们还能繁华多久的关键，资源随着我们的发展，会越来越少，财富也会逐渐汇聚在少数人的手中。”

“纵观整段人类历史，推动社会发展的，都是上层社会，他们推动社会发展的同时，也将社会发展的红利收入囊中。每一段时间，社会就会陷入混乱，然后原有的秩序崩解，所有人重新洗牌，新的上层社会再次出现，然后重复上一次发生的事，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资源总是有限的，你们拿了，就说明有人没拿，你们越来越强，拿得越来越多，其他人越来越弱，拿得越来越少，然后阶级的矛盾就越来越尖锐。想要维持我们现在秩序的稳定，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慷慨解囊，尽可能地推迟矛盾的爆发时间点。”

“但是这样做是没有用的，社会的本质没有改变，人性贪婪掠夺的本性也不会改，矛盾就必定会出现。而这块石板，给我们带来的就是一个机会，我们拥有源源不绝的资源，资源丰富到，一切财富会失去它的价值，人们也会因为物欲的绝对满足，而重新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人人都会因此变成纯善的圣人、贤者……”

在座的人耐心倾听着吹雪的话，经历过一代代的大浪淘沙，在座的人基本都是吹雪理念的忠实拥趸，这种乌托邦一般的未来，同样深深吸引着他们。

当然了，理想归理想，出去之后该怎么圈钱还是怎么圈钱，毕竟理想和现实是两码事。

“然而，我们会面临各种阻力，各种因素，最终导致失败。这种失败，我认为并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有因有有果，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着未来，所以我要让一个拥有预测能力的人，来胜任行政总经理这个职位，去帮我们规避掉，可能会导致我们失败的因果关系。”吹雪说着，扫试了一圈说道，“我并不是不让你们做这个职务，如果你们有这个能力的话，我认为同样可以让你们来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