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七章 判决;主从之别
而拟判杖五十、徒半年、罚俸一年。你可有异议?如果不服,可向军法司大理科申请复核。”
军法司的刑科和大理科为平级单位,前者负责审判、后者负责复核与监督,相对简单。
这与刑部和大理寺略有不同,因为大理寺没有监督之责,司法监督是由都察院负责的。
由于周长风的行径实在是离谱,众人都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事实上军法司起初的内部讨论意见是批评一下就行了,不声张,没必要小题大做,主要是此事的结果虽然皆大欢喜,但是传出去影响不太好。
他们甚至都准备好了军中通报——周长风中校别出心裁,创造性的履行了军事考察队的职责,功过相抵,不予处罚。
如此话术,可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之代表了。
不过因为上边的意思并非如此,所以军法司只能在揣摩以后重新拟订了判决结果。
“什么?还要扣钱?”
听到还要罚俸一年,周长风禁不住开了个玩笑,“我说诸位大人,这可是一年啊,整整两千多圆,到时候要是因为没钱而结不了婚,这可就成了大明的笑话了。”
在场的众人都乐了,旁边几名拿着军棍的宪兵同样嘴角上扬。
年长的判官微微一笑,“那时若是差钱,我等凑钱替你补上,可不能误了终身大事啊。”
周围的几名官吏也纷纷笑着应和,审判间内的气氛就这样少了以往的肃穆,多了几分轻松。
须臾之后,那判官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然后拿起黄杨木制的醒木拍了拍,清脆的响声一下子让审判间肃静了下来。
“那便就此发落吧,去衔、行刑。”说罢,他从桌子上的木架子中抽出了一根令箭,往前一甩。
作为民间文艺戏曲中从不缺席的两样东西,惊堂木和令签可以说出场率爆表。
实际上惊堂木一般特指地方文官所用的醒木,醒木的种类与叫法不少,比如皇帝用的叫“镇山河”、将军用的叫“惊虎胆”。
令签与令箭也并非同一种东西,令签一般就用方筒装着,红头令签是用刑的、绿头令签用作缉捕;而令箭则更加正式和严肃,要整齐插放在专门的箭架中。
总之,令签落地,木已成舟,现在就算审判者本人想改判都不行了,只有复核机构或监察机构能提出异议。
一名宪兵中士从边上走了过来,抱拳行礼,认真道:“周长官,得罪了。”
他伸出手,挨个将周长风身着的常服上的肩章和领章给摘了下来,然后装进了一个小匣子。
稍后,一行人陆续离开。
出门以后,周长风就直接登车,被带去了偏远的应天军事监狱。
这儿距离城区足有五十里之遥,坐落在栖霞山附近,因而又称栖霞监狱,风景倒是不错。
这里关押的都是军官,陆、海、空三军犯罪者在判决以后都会被送至此地,周长风的到来可以说为这儿本来就已经非常丰富的样本数量又新添了一个例子。
勾结间諜的、玩忽职守的、贪腐索贿的、倒卖军用补给的、过失杀人的、强暴民女的等等,只能说,大明之大,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在这儿倒是不必换囚服,继续穿着平时的常服即可,只是没了领章和肩章。
“丁字三二七号,周长官,请进吧。”
在三名宪兵的陪同下,典狱长袁槐亲自把周长风送到了接下来几个月暂居的新家。
后者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内部的装潢和陈设——左右两边各一张床,中间是一张长桌子,上方有一个电风扇,总体挺宽敞,虽然桌椅床铺有些老旧,不过环境总体还行,与脏乱差不沾边。
这时,他惊诧地看见一个瘦高个的青年军官低着头、提着裤子从这间牢房的厕所走了出来。
“哦?还有个狱友?”
“是的,这位是空军的。好,就这样吧,放宽心,就当休个长假,有需求尽管说便是。”
袁槐说完,旁边的宪兵走来关门上锁,随即一行人便转身离开了。
周长风上前把那电风扇由固定调成了左右摆头,然后踮起脚往桌前的小窗口外看了看。
那名青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报纸,随口自我介绍道:“在下沐煜,空军第二〇轻轰炸支队副官。”
“沐浴?啊哈?”
“是南唐后主的煜。”沐煜很平淡地解释了一句,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沐王府下的后裔?”周长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剑眉星目…不对,应该说浓眉星目更准确,倒是挺帅气。
“算是吧,不过只是旁支。”
“哦。我是东洋舰队陆战一团主官周长风。”
接着他俩很默契的互相交换了一下各自入狱的原因,然后……
“你这也太离谱了吧。”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沐煜入狱的缘故是睡了别人的老婆,一纸状书之后,军法司刑科判处他杖三十、徒刑半年、罚俸半年。
满头黑线的周长风嗤笑道:“你这是自作自受,没事搞这种龌龊事干什么?”
沐煜摆了摆手,无可奈何地回:“我当时不知道啊,那娘们忽悠我说她已经和他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