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调虎离山

~~~~尚书台~~~~

正午的阳光热烈而耀眼，铺洒在尚书台衙府门口的长阶上。

金色的阳光与红色的大门相互映衬，更增添了几分庄重之气。

肃穆的府衙正堂，修长挺拔、年少英朗的尚书令，身穿绯红官服，衣袂随风轻轻摆动，这烈日下的一抹亮色，熠熠生辉。

裴辰瑜端坐堂中，窗外柳絮飘飘，春意盎然。那轻拨紫檀念珠的手指，细长而有力，每一个指节都显得那么清晰。

他在等，等大理寺卿卢明将皇后残害无辜百姓，制作长春丸的证据资料呈交尚书台。

裴辰瑜的手指在紫檀念珠上，轻轻滑过，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在空气中跳跃。

这个案子，他们查了数年，如今终于证据确凿。

卢明手上的证据，就像一只沉默的兽，等待着出笼的时刻。

裴辰瑜知道，张家乃华国最鼎盛的百年世家，如今，张家有皇后、有太子.....可谓是权势滔天，之前的淫乱后宫一事，皇帝因着张家的面子，也并没有大张旗鼓。

只撼动了张皇后，却未撼动张家。

如今，他要用卢明手上这个案子，动一动那张家的根基。

只待卢明将结案卷宗，正式提交给尚书台。那张皇后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直至，天空中，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皎洁的明月悄然升起。

尚书台大院中，绯红身影依旧矗立。

四周的虫鸣声无法打破裴辰瑜逐渐焦虑的情绪。

卢明依旧迟迟未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见，前方空旷的青石板路尽头，身穿明黄锦袍的萧谨慎，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都在挑战裴辰瑜的底线，空气中弥漫起紧张的气息。

裴辰瑜倒是没有想到，萧锦慎会亲自前来尚书台，这倒不是他以往的行事风格。

萧谨慎走到裴辰瑜面前，目光冷冽地盯着他。

眼神中充满了挑衅，裴辰瑜向萧谨慎行了一礼后，也注视着萧谨慎，面无表情。

"裴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尚书台，在等人？" 萧谨慎终于开口。

“太子殿下这么晚来尚书台，是寻人？”裴辰瑜问得淡淡。

“恐怕，裴大人今日，是等不到要等的人了。”两人都未回答对方的问题，皆是自顾自的说着。

“裴大人，有些事，不要做的太绝....小心得不偿失....”

“太子殿下，有些事，既然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

“裴大人决意要与孤为敌？”

“恐怕殿下也不会给臣投靠殿下的机会。”

萧谨慎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很遗憾，裴大人的箭矢似乎...未守约。”

“......殿下，可知，卢大人的出身？”裴辰瑜轻笑一声。

萧谨慎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依然保持冷静，望向裴辰瑜。

“殿下办事，一向稳妥，卢明的身世，殿下定是查过的...”裴辰瑜淡淡。

娓娓道：“只是....小门小户也有小户自家的秘辛....卢明幼时，父亲战死，母亲随夫殉亡，成了孤儿。”

“十岁时，因为长得和卢家早夭的单传少爷很是相像，便被卢老爷收养，带回卢府，代替卢家早夭的少爷，保住卢家大房的掌家地位.”裴辰瑜声音依旧淡淡。

萧谨慎的目光却开始闪烁。

“卢明原来......不姓卢，殿下可知他本姓为何？”

裴辰瑜轻勾眉角：“他本姓裴....他父亲乃吾父手下副将....当年，与吾父一起战死于西南瘴气之中。”说完，裴辰瑜嘴角微勾，望向萧谨慎。

是啊，如果卢明不可信，裴辰瑜怎会将大理寺卿这般重要的位置留给卢明。如果卢明不可信，裴辰瑜又怎会把能撼动张氏一族，这般关键的案子，交与卢明。

上一世，裴辰瑜并没有查清这个京城的连环失踪案。

而这一世，还得多亏了谢央央的提醒，把他们的调查方向引向了道覌、祭祀的方向。

才给了他这把锋利的宝剑，能刺向萧谨慎那强大靠山的利刃。

他又怎会轻易出了差错。

萧谨慎紧紧盯着裴辰瑜，眼中逐渐闪烁起怒火与不甘。

“其实殿下也并没有完全信了卢明....想必此时，这尚书台外面，定是有很多杀手吧？”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指萧谨慎要害。

“只是不知，宫门口的杀手，够不够杀了，带足了护卫的大理寺卿呢？”

萧谨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的颤音“好一个调虎离山....裴辰瑜。”

“这次，是孤疏忽了....但你这一箭射不死孤....”

他双手紧握，仿佛在竭力压抑内心的愤怒：“大哥的身子，还能撑几天？你以为，靠着那刚出世的奶娃娃，你便能和孤斗？”

裴辰瑜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凌厉的锐气，直刺萧谨慎的心扉答："为臣之道，忠君之事，臣.....为了这江山社稷，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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