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游荡

隔段时间没背，现在反而感觉包重了不少。

吴冬临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把手机塞进口袋，一手戳了戳背包，后者中毫无动静。

房门正对的窗户外是街道，天已经黑了大半，对面的居民楼也亮起灯光，路灯也从玻璃后透入黯淡白光，倒是不必担心照明。

路正走到一半，他的心脏突然一抽，瞬间停住脚步。

啪！

离他不到半米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但凡他多往前一步，门板就会结实地呼在自己脸上。

杨佳奈一手捂着裸露的酥肩，原本就板着的脸在看到他时瞬间就拉了下来。

她往上提了提低胸裙的吊带，大步走出房间，用力把门一甩。

吴冬临默默看完她撒气般的行为，绕开挡在中间的女人，自顾自往前走去。

“你有点东西，但别以为搞点小聪明就能超过我。”

冷如风的话语飘过，他回头时，杨佳奈已经走进了90号房间，估计是被79通知收拾她放房间里的东西。

不过一只面皮五官褶皱、全身湿漉漉的小鬼正从门板中探出头，黑漆漆的凸出眼珠紧盯着自己。

“别给工作添乱就行。”

吴冬临耸耸肩，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他不想招惹未来可期的鬼母，谁让是她主动挑起话头。

一步步走下狭长的楼梯，吴冬临脑中的想法未停。

没有寻人启事就必须从前台出去，万一有人监视也不怕被发现……自己现在是被当成了和倪彤一样的诱饵。

等等，之前周自珩留字条的事好像忘了和他说。

思绪停滞一瞬，他摇摇头，还是打算先把那部分藏在心里。

不知道周自珩在虚拟世界中有了什么样的遭遇，当时他身上有足够引起本能预警的危险东西，足以把他拉入这一轮的“剧本”里。

苦笑一声，吴冬临已经走下了楼梯。

他无视了前台传来的呼喊询问，径直绕过呆滞伫立在一楼的人员和像雕塑般停在原地的假人住客，隔门外望。

玻璃门外是陌生街道，似乎是因为到了晚高峰时间，路上的行人车辆都多了许多，不过与市中心比起来还是少了些。

他抬手抓了抓后脑，顺势摸出一团皱巴巴的餐巾纸。

正是周自珩给自己留下的线索，但现在纸上的字迹却仿佛被水泡过一遍，已经糊得难以辨认。

如果那家伙所说不假，现在去超市会不会看到他？

而且倪彤在调查队里，两人遇到可就尴尬了。

“罢了，不是我该考虑的事，希望今天晚上不要有事，保住自己最重要。”

叹了口气，吴冬临重新掏出手机看了眼地图，实际这片区域离超市并不远，只是光走路还要花一段时间。

“呼，脑子里神清气爽的，那‘药’确实有效果。”

他砸吧了下嘴，自言自语着眯起眼。

感知快速扫荡过门外街道，没看到什么实体的活人，至少感知内没有。

他注意到自己的感知范围也提升了许多，曾经感知只能分布到十米内的区域，五米之外便会断崖式模糊减弱，现在则是覆盖当时的地下仓库完全不成问题，甚至整条街在感知中都清晰明显，他也摸不清具体范围有多远。

也许和自身变化有关，再加上刚才吃的药也有提升作用，感知效果格外明显。

同理，观察范围广了，能察觉的异样也更多。

比如正对街道路灯上的模糊光晕。

不像正常感知中的一团朦胧能量团，也不是能看见的鬼魂外貌，它就是一块白色光斑。

光斑固定在路灯顶部，躲藏在灯泡的光芒中，但比灯面还亮一度的错位白光让它暴露了。

居然真有东西？

吴冬临眼皮一跳，将注意力全部转移至那块光斑上，他闭上双眼，全力动用起感知。

有许多白色裂纹，它们仿佛蛛丝般爬满路灯形状的外壳，越往上越密集，直到集中于最顶端、像是倒扣圆盘的纯白光斑中。

蛛丝一样的白色物质……

脑中突然一顿，吴冬临隐隐感觉眼熟，却没法立即回想起来。

这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在仓库时就一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灰白色调的表面。

重新睁开眼，他抹了把脸，神情不变地推门而出，一眼都没看路对面的灯，只是假装无意地左右瞅瞅，用手指点兵点将，随便选了左边走。

走至街角，吴冬临掏出手机，转过弯后身体晃了晃，直接靠在马路旁的红绿灯柱上。

他手中点亮屏幕，详装出在看手机的模样，实际眯眼将感知扩散到右侧街道。

一、二、三……光斑依然黏附在第五个路灯上，仿佛就是个因视错觉出现的光点。

它的高度虽然对着民居二楼，但那里并没有窗户，除非有透视，否则看不出光斑的位置有何意义。

还是有的，比如说……标记位置？

吴冬临按灭手机，直到一旁等红灯的人群在绿光的照耀下挪动。

“抱歉。”

有个人撞到了他的肩膀，只是假人的声音离自己是如此遥远，那人也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