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怒极挟持
萧誉学得认真,进步自也神速,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已掌握了几十种制毒的法子。
而陆绥卿已有差不多半月未曾单独见过魏念晚了,她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他在人前又要装作二人不熟的样子,便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她单独说话。
只是今日他已不能再等了,算算距离上回他将以自己的鲜血所写的书信给她,已过去一个月了。
此时陆绥卿正坐在书案前,面前摆着镇好的生宣和干净的狼毫笔,而一旁的砚台里盛的却不是墨,是他刚刚滴出的鲜血。
过往他都会写一封书信给她,可如今他亲眼看到她与萧誉来往甚密,心里便有种说不清的不安,文字也许会泄露什么,可画却不会。
是以他决定这一回给她画一幅画。
陆绥卿转眼看了眼窗外,院子里桃花粉嫩,梨花洁白,这些若用朱红的血去表达便会与意境相背。
他稍作思量,便提笔在砚台里蘸了浓浓的“墨”,开始在纸上做起画来。
等这幅画画好,他低头轻轻吹了吹,而后将它折起放入木函。接着便拿起镇尺,叩了两下书案。
转眼裘十三便鬼魅似的闪了进来,在他的面前朝他行礼:“司尊,有什么吩咐?”
陆绥卿将手中的木函递出,“将这个交给……”
裘十三伸手便去接,可在指端就要碰到那木函时,陆绥卿却倏然又将手收了回去,嘴里的话也没继续说完。
裘十三不免纳罕,“司尊,属下要交东西交给谁?”
“罢了,此事机密,还是由我亲自去处理吧。”说罢,陆绥卿起身离开书案,走去廊上。
裘十三眼透过窗子看见陆绥卿往左走了两步,突然又倒回来,往右走去。不禁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家司尊今日怪怪的。往日什么机密之事没交代自己去办过,今日一封信函就不宜了?
虽说身为皇城司的人,他不应对司尊的行踪过于关注,但好奇心害死猫。故而在许卫过来时,裘十三忍不住将他拽了进来,悄声问:“你刚刚看到司尊往哪边去了?”
许卫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却还是如实答道:“往东南方向去了。”
“东南方向?”那不正是魏娘子住的芳景园……
裘十三终于想明白了,忍不住偷笑起来。
“司尊往东南边去,你乐个什么?”许卫万般不解地问,看着裘十三,仿佛看到个傻子。
裘十三用手支起个喇叭,附耳小声嘟囔了几句,许卫便明白了。不禁有些沮丧地摇起了头:“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以为至少咱们司尊是例外的,可谁知还是没能跳开这句老话。”
这厢魏念晚正在屋子里研着药粉,就见映秋急慌慌跑进来,气都没喘匀就迫不及待道:“小娘子,方才四皇子那边的人过来说,四皇子方才服了药,突然就咳嗽不止,甚至还呕了血!”
魏念晚心下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便往外去。
虽说她可以折腾单君让,令他吃够苦头,但他的命她得保住。不然这麻烦便要落到萧誉的头上,届时萧誉的麻烦可就不仅仅是去吴国做一个质子。
她急步赶往单君让的院子,到院外时看见一名内官在搓着手来回踱步,显然是在等她过来。
甫一看她的身影,那内官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来:“魏女傅您可算来了!我们殿下方才喝下您昨晚新换的方子,便一直咳嗽!先前竟还呕了一口血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偏偏这治病还是瞒着太医的,出了事儿也不敢去请他们来瞧……”
“行了,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别瞎担心了,我先去看看再说。”魏念晚听他唠唠叨叨地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儿地甩开他,径自往单君让的寝屋行去。
推门进屋,魏念晚一眼便看见那只浴桶,然而此时里头空无一人。再扫量四周,也不见单君让的身影。
这时屏后传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魏念晚知单君让已被移去里间,便绕过屏风,果真看见躺在床榻上瞧着虚弱不堪的单君让。
这半个月来虽然她几乎天天都会见到他,但每次见他时都泡在浴桶里,她并未留意过他的身上。而此时看清他的全貌,才发现他已瘦了一大圈儿,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了。
一见她来了,单君让很是激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地朝着魏念晚走来。
见他这副狼狈模样,魏念晚并不设防,正抬手想要扶他一把,谁知他的动作竟出人意料地敏锐!右手从她的两手间穿过,一下就架到了她的脖颈间!
魏念晚只觉颈间一凉,接着便感觉到刺痛,之后又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她知道单君让的手里握着利器,且利器刺破了她的皮肤,不过伤得极浅,更多是一种威慑。
“四皇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她有些不解地问。
“你居然还敢问我做什么?应该是我来问你,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单君让暴喝着问。
门外,因为不放心紧随魏念晚而来的映秋听见里面传出的动静,便知事情大大的不妙。此刻是应该冲进去救人,还是应该回去搬救兵……
映秋只短暂地纠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