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
虞听对病人很温柔,低头抬手帮冉伶拨弄黏在脸侧的发丝,笑说:“不用怕,我会处理好的。”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冉伶眨了眨眼睛,在她掌心下轻轻点头。
温驯服极了。
虞听觉得她对自己有一种过于不防的信任。不说是要联姻,她给虞听一种自己向她索取什么她都会双手奉上的慷慨。明明相处时间并不多,明明缺席了彼此那么多年,对彼此了解甚乏。
就像是现在,明明陌生不熟,两个人这样待在这样一个单独而亲密的空间里,却没人觉得尴尬,甚至神奇地彼此舒适。
虞听在某些时候是一个温柔耐心的人,就像此刻。她很有兴致,有兴致一点点把粥喂给病人,慢条斯理。
冉伶倒是也会享受,除了一开始一点点的羞赧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她都没有要接过虞听手里的粥碗自己吃的意思。柔弱娇气,不能自理。
不过她生病胃口不太好,一碗粥她只吃得下三分之一,便轻轻去推虞听的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虞听转身去接了一杯热水准备让她吃药,刚接好的热水滚烫不能入口,刚吃完粥也不能马上吃药,所以把水放在床头柜上晾着。冉伶看起来气色比刚才好了些,也仅仅只是一些。还是显而易见的在生病难受,精神不济。
发烧会头昏脑胀,只想躺下闭眼睡觉。可虞听在冉伶跟前,她像是不舍得,再难受也依然靠坐着没有要躺下休息一会儿的意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虞听。她想听虞听的声音,想感受虞听的目光,渴望相处,渴望交流,渴望虞听。
虞听来找她她很惊喜,她不知道虞听会待多久。大概也能猜到,给自己喂完药,她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她很快就会走的,此刻的存在转瞬即逝。就像发热熟睡时,一场逼真燥热的梦而已。
冉伶的渴望和珍惜写在她因发烧而泛红的眼眸里,生动脆弱。她不想让虞听在这段空档里觉得无聊,觉得跟一个哑巴待在一起很无趣。指尖揪着床单,纠结片刻后松开,像找到了话题,伸手去牵虞听的手,不想却在触碰到她指尖的下一秒,她手腕被那人反客为主地拉住,被拉着,撞进充满暖气的松雪香中——虞听的怀里。
冉伶怔忡,一时僵硬地抵着她。
虞听松开她的手腕,揽住她的腰,轻轻抚摸她的肩背,低下头,贴着她的脸侧轻声说:“刚吃饱躺下对胃可能会难受,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待会儿水温了再吃药。”
冉伶不太见阳光,也没有锻炼的习惯,皮肤很白,薄薄的一层,稍稍一掐便能留下红痕。就像刚刚被虞听拉住的手腕,就像现在被虞听在耳边说了句话就烧红起来的耳朵。
她揪住了虞听的衣襟,虞听能感受到她的手在用力,在克制颤栗。敏感得很。
“好不好?”虞听带着笑意轻声问。
冉伶没敢抬头看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尝试放松下去,松开虞听的衣服,抱住虞听的腰。她慢慢靠住虞听的肩膀。
她点了点头,发丝与布料摩擦发出声音,听起来温暖又暧昧。
心跳是紊乱的,打着小鹿乱撞的节拍,没办法抑制。冉伶缩着自己光裸的肩膀,只觉得很烫,虞听身上很烫、很香。比躺在被窝里还要暖,要舒服……
她还是忍不住揪紧虞听腰后的布料,又慢慢松开,闭上眼睛。
冉伶很轻,慢慢的,她大概睡着了,以一种柔软得如水一般要融合的姿态瘫软在虞听怀里,缝隙完全贴合。
甚至连虞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们就这样安静温馨地度过了十几分钟。
放在床头柜上的水该凉了,怀着一些舍不得的情绪,虞听用手轻轻把人拍醒,冉伶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子。
“吃退烧药了,你身上好烫。”
“哼……”
第一次听冉伶出声,是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无意识的哼唧,尾音很软,像一掐便会融化的绵密泡沫。虞听愣了一下,垂眸看她。
她将虞听抱得更紧了,蹙紧眉头,整张脸都埋进虞听锁骨前,只看得到乌黑发顶和随着呼吸浮动着的白腻又骨感的肩膀。
是起床气吗,更像撒娇。
失神片刻,虞听不再催促她醒来,就着怀里的她,伸手去拿热水和药。胶囊放在掌心,低头对迷迷糊糊不清醒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怔然地把脸露了出来,虞听顺势喂药,女人不适应地“唔”了一声。
“喝水咽下去。”
虞听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股隐约的强势,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冉伶,看她皱着眉头喝水把药咽下去,才弯起唇角。
冉伶别过脸去轻咳几声,眼里染上了雾气。
顺了顺她的后脑以示安抚,虞听将人从自己怀里带出来,慢慢放平在枕头上,拉起被子帮她盖好。
冉伶睁眼看着她,像是知晓她要走了,眼睛里流转着不舍。
跟冉伶在一起,她们之间的氛围总是这般软腻、暧昧不清。
虞听:“睡一觉就退烧了。”
知晓她对自己的不舍,虞听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冉伶闭眼。虞听心念一动,毫无理由地越界起来,用手抚摸起她的脸颊。
明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