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索，龙之介抱着妹妹，一直被驱赶，也一直在流浪，惜命的人们都畏惧于母亲的病，生怕他们身上也携带着致命的病菌。

这种行为并没有错，龙之介心中没有半点怨恨，生命是最重要的，他们只是为了活着，如果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时的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异能，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体，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这样的他们，在别人看来，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但即便知道这一点，芥川也无法接受，看着越发虚弱的妹妹，他觉得自己没有生存的价值，被现实打压，是一个无用之人。这样的认知让他原本还有细微光芒的眸子彻底暗淡下来，黑沉沉一片，透不进一丝光亮。

也正在这个最绝望的时候，这个小团体收留了他和妹妹，龙之介对于在最艰难的时候对他和妹妹伸出援手的凛他们是重视，他视他们为值得付出性命的伙伴，生死之交。

“你总是这样…这些年来，我们都很感激你。”凛无奈苦笑，看着龙之介身边同样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怜惜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女孩同样乱糟糟却茂密的长发。

他不想让身边的伙伴们离他而去，所以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能做到什么呢？他胆子不大，不敢去偷去抢，外面的人想来不把贫民窟的他们当人来看待，要是被军警抓住，怕是只有乱棍打死的凄惨下场；他又不想变成那些他们最讨厌的人，向贫民窟的其他人下手，谁活着都不容易，他不想自己的伙伴们去死，却也不想因为他们的原因而让其他人去死。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

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的道德感不要这么强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们活着会不会更轻松一点？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幻想一下又不犯罪，只是思考人生，排解内心的压力罢了。

凛哀叹一声，视线四处扫过，搜寻着捡起地上的破铜烂铁，仔细收好，打算一会儿和伙伴们汇合之后拿着出去废品站卖掉。

这里是城郊有名的垃圾场，很大一片，一直没人来管，整个城市的垃圾几乎都堆积在这里了。

虽然是垃圾场，但里面有些东西却是他们这些人的宝贝，废弃的电池、废旧的瓶子、富贵人家不想要的食物衣服、运气再好一些找到什么废旧零件，更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换来几天的生活费。

各式各样的东西装满了他背后那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凛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手轻脚地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腰，享受着丰收后的满足与片刻的宁静。

“咕噜”一声轻响，那是自己的肚子对他发出的抗议，可是他也没办法填饱它，只能苦笑着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子。

休息了片刻，他正要背起布袋走人，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凛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悄无声息地躲起来，屏息凝神。

好在垃圾场混乱不堪，各种垃圾堆到山高，他这种瘦小的体型想要躲起来很是容易，而且弥漫整片区域的恶臭更能很好的掩盖他身上的气息。

这垃圾场很少有人来光顾，就连往这里倾倒垃圾的工人都不会深入，更不会下车，往往都是捏着鼻子坐在车里倒下垃圾就快速走人，所以这里除了和他们一样来这里淘宝的野犬，恐怕也就剩下……

正想着，那边的人似乎停下了脚步，浑厚的男声似乎因为佩戴了防毒面具之类的东西而有些模糊，顺着风传入凛的耳朵：“东西带来了吗？”

“放心，和你们交易哪能有假，按照老规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一方的人飞快地回答着，语气有些谄媚，显然地位不及交易人。

随后就是一阵金属铿锵，那种声音刻入骨髓一般深刻，是枪械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凛一听便知，更是多次见识过那铁家伙的恐怖，只是瞄准人扣动机关，人就会直接倒地不起了。

似是想到了那令人恐惧的画面，凛更是噤若寒蝉，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生怕他们发现这里有人。

“很好，东西确实是真的。”只听那人古怪一笑，就听到那边传来最让凛恐惧的声音，拉动保险栓的声音不绝于耳，随后就是刚才说话之人惊恐到扭曲的大叫。

密集的枪声划破了这里的宁静，为这片土地染上血色，“噗嗤”几声闷响之后是几具尸体倒地的声音。

凛害怕得浑身直哆嗦，拼命捂紧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做这种生意都不说擦亮眼睛，连假冒的交易对象都看不出来，还是早早去死好了。”那模糊的声音狰狞嗤笑，他似乎又做了什么，随后混乱的脚步声传来，渐行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又一次变回了曾经的寂静无声，此时的凛已经全身瘫软，正大口呼吸着，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拖着酸软的身体从藏身的垃圾堆里走出来，也不敢去看不远处那几具还温热的尸体，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和伙伴们汇合。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细微的光划过他的视野，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动。

他看到了嵌在角落泥土里的一颗闪闪发光